石漾漾遮了唇,小声惊呼:“亲过了?”
“三哥,郡主与安梦欺负我。”颜芙凝立时呼喊颜博简。
从她们这桌望去,首先触及的竟然是傅辞翊寒凉的眸光,她莫名心虚地垂了眼眸。
“我妹妹生得娇,又极好说话,不带你们这般欺负的。”颜博简伸长脖颈,“漾漾,你要吵嘴,我奉陪。庞安梦,你要动拳脚,冲我来。”
谁都不许欺辱他的妹妹。
石漾漾嬉皮笑脸道:“晚膳时,我与庞安梦自罚三杯。”
庞安梦伸出五根手指:“我罚五杯也成。”
颜博简这才不与她们计较。
见傅辞翊与龙池安的视线仍在他的妹妹身上,他敲了敲棋盘:“怎么,你们不想对战了?”
两人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对弈。
傅辞翊落下一枚黑子,自嘲弯唇,她又如何会承认是他的女人?
龙池安跟着下了一枚白子,眉宇微动,芙凝没有直接否认,令他很不是滋味。
危机感顿时上来。
时光悠闲,很快到了该用晚饭时,酒楼定了两桌菜,由小船传到画舫上。
酒菜摆满两张圆桌,当主子的一桌,他们的随从也一桌。
不多时,众人动筷。
石漾漾与庞安梦说到做到,各饮了三杯五杯。
颜芙凝过意不去,毕竟她确实与某人亲过嘴了,遂悄悄给自己倒了一杯。
“妹妹不擅饮酒,还是三哥喝罢。”
颜博简拿起她的酒杯,将酒水倒进了自个的酒杯里。
石漾漾嗤声:“喂,芙凝自个要喝,你竟拦着,咱们这么多人,芙凝即便喝醉也无妨的。”
说罢,满上颜芙凝的酒杯。
颜博简毫不客气地再度将妹妹的酒倒入了自个的杯中。
庞安梦见状,也给颜芙凝倒了杯酒。
傅辞翊不似颜博简那般,而是径直取了颜芙凝跟前的酒杯,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也不解释。
庞高卓眼眸微眯:“看来颜二小姐确实不擅饮酒。”
傅辞翊这股子冷意,与他的玩伴有的一拼。但如此维护一个已经不是妻子的女子,这点与他的玩伴可谓南辕北辙。
但又不可否认,细细看其眉眼……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竟与他的玩伴有些微的相似之处。
视线转到龙池安身上,庞高卓举杯:“不知池郡王可否记得十多年前,京城那场大火?”
问话时,特意观察傅辞翊的神情。
“记得,怎会忘记?他葬身火海。”龙池安苦笑,饮了满满一杯酒,“你比我重情谊,犹记得因失去他这位挚友,你跟随庞将军去了西南。”
自己与庞高卓、还有那葬身火海的小子关系实则一般。
然,迄今为止,他难以忘记烧得焦炭一般的人。
那时的他才清楚明白何为死亡。
庞高卓跟着苦笑:“那会的我不想留在京城,你又何尝不是?前些年借口要养身体,去了锦州凌县。”
龙池安颔了颔首:“京城之地是非多。”
他离开京城,一则为了休养身体,二则为了逃避与颜嫣儿的婚约。
与被烧死的小子,压根没有关系。
毕竟他离开京城距离那场大火时隔多年。
庞高卓自然也明白龙池安离京的真实缘故,不过此刻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能从傅辞翊身上瞧出些蛛丝马迹来。
却不想傅辞翊神情淡淡,丝毫瞧不出端倪。
颜芙凝却听得好奇:“我听安梦说起,庞小将军的朋友是在火海里没的,你们谁能与我说说?”
庞安梦摇首:“不说了,我哥自个能提,旁人不能提。”
颜博简也道:“此为秘辛,百姓不能随便议论。”
“哦。”颜芙凝埋头吃菜,小声嘀咕,“被火烧死的疼,那是世上最痛的疼,庞小将军的朋友好可怜。”
如果说龙池安的话语,教傅辞翊一丝一毫的感触都没有。
庞高卓的试探,令他心底咯噔一下,面上丝毫不显。
而此刻听闻颜芙凝说可怜,他唯有饮酒掩盖此份触动。
好在庞高卓没瞧出任何眉目。
颜博简举起酒杯:“不聊伤心的,咱们出来游玩,就聊些高兴的。”
众人跟着举杯,唯有颜芙凝轻轻触了触自己那只被某人饮过的酒杯,将手缩了回去。
夜幕渐落。
行驶在湖面的游船多了起来,湖边散步的男男女女更是不少。
这时,傅江乘小船过来。
到了画舫上,他在傅辞翊耳畔低语:“公子,人已抵客栈。”
傅辞翊颔了颔首。
傅江又问:“要属下此刻就去处理么?”
傅辞翊开口:“不急,你先用饭。”
傅江称是。
他们主仆如此,众人好奇。
庞安梦问:“你们到底要查什么?”
傅辞翊不理会。
庞安梦看向颜芙凝:“芙凝你说。”
颜芙凝只好问傅辞翊:“可以说么?”
傅辞翊淡声:“无妨。”
反正他懒得说,不过被在场之人知晓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