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赵太保的目光之中带着不可置信,与迷茫,似乎是在疑惑。
不知为何林今絮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难不成…
难不成当初静儿的死,是另有玄机?!
赵太保步子带了几分急躁,走到林今絮面前,没有方才的云淡风轻了。
“难不成,你知道什么?”
林今絮手中并没有证据,可若是直接告诉赵太保,许慈晖喜欢的并不是女子,他怕只会觉得自己在说笑。
毕竟这事,可太过于荒谬。像是她无端陷害许慈晖一般。
相较于她直截了当告知于他,不如让他自己去查到,更来的深刻。
林今絮长睫微垂:“曾在安南侯府,听过许慈晖与安南侯夫人私下之中交谈。”
她顿了顿:“他们说,不过是找了些赤脚大夫来,便叫其他人信以为真,认为许家待赵静姐姐多么好,不过是做戏罢了,也护了他们许家的名声。”
赵太保面上满是不可思议,可林今絮一看他的神色,便知晓。他虽未曾全信,可也信了三分。
林今絮话只说一半,又低下头来勉强一笑:“只是,毕竟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便是当面对峙,他们,怕是也不认。”
赵太保嘴唇动了动:“单单凭借你的一面之词,我如何能相信你?”
林今絮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走上前一步,盯着他的双眼:“那赵大人,你就自己去查。查清楚了,自然知晓,我,有没有骗你。”
林今絮瞧了一眼天色,今日同李侧妃说的是回林府。如今,也该是回东宫的时候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许慈晖平日之中最爱去的酒馆,是城南左边第三家,旁边是一家卖红豆糕点的。若是你想知道些什么,不若叫人去查一查。”
“我相信,赵大人在京城之中这么多年的人脉,有些事情,只要你想,便都能查到。”
“只是…”林今絮眸色晃动了:“看你,愿不愿意罢了。”
赵静去世了这么多年,若是赵太保有这个想法,许慈晖他们做的事,定不会瞒过他的眼睛。
只是,赵大人自认为这么多年都亏待了她。更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千挑万选,选中的女婿,竟然是加速自己女儿去世的凶手。
这不就证明,他也是,害了女儿的帮凶吗?
林今絮如今只是想让他直视自己的内心。
相比痛苦一时,知道女儿去世的真相,知道许慈晖是个多么人面兽心的畜生。
总比帮扶着那罪魁祸首要好!
赵太保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林今絮狠了狠心,就往外走。
她走过赵太保身边时,只听见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
“是,真的吗?”
林今絮侧头去看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赵太保应该问的是,当初她私下偷听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这是她今日,第一次说谎,又并非说谎。
这件事,是她前世嫁进安南侯府时候才知晓的。
这辈子,原本她是不知道的。
但,真相终究是真相。
只需要赵太保有心去查,定能查出来东西。她不担心。
林今絮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
“赵大人,你该如何选择,之后,便看你自己了。你方才说,许慈晖是我表兄…”
她扯了扯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若是你知晓他更多,不为人知的面目,应当会庆幸在这儿听过我说的这些话。只是…”
林今絮吐了一口气:“赵大人,劳烦做好准备,免得你会想把他,碎尸万段。”
她说完这些,抬起步子就往外走。
春风拂面,更是吹拂树枝上新抽的嫩芽。
雅庭居的院子里,赵太保的背影萧瑟,他整个人如同石墩子一般定在了那,便是有侍从上去想扶住他,都被他一下推开。
林今絮收了目光,将帘子放下。
轻声道:“走吧,回东宫。”
除去赵太保这儿,便是殿下这,她也得知会一声才是。
等回到了东宫,便有一个人站在外边迎接她。
林今絮隔着远远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下来那人究竟是谁。
“白芷?”她回来了?
林今絮急忙下了马车,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怎么样,可是寻到妹妹了?”
白芷点点头:“前日,她自个回来的。”
只是白芷面上的笑意过于牵强,便是林今絮都能察觉到其中怕是还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不过如今尚且还在东宫外边,不太适合细细询问,便拉过了人手,将她带回了宝华居。
林今絮净过手后,擦着手上的水珠,抬眸看向白芷。
“此处只有你一人,可是有什么事儿为难的,尽管同我说。”
林今絮话语温温柔柔,将帕子放在一旁之后,还握住了人的手:“有我在呢,总归是比你自个想办法,要好得多。”
白芷听了这话,却反常地跪在了林今絮的身前。
她连头都不敢抬起,只低着头,可话语之中都带了哭腔。
“主子,奴婢该死。”
林今絮听着这句话,眼皮子一跳。
便听她继续说道:“我家那个蠢妹妹,不知怎么的,竟然就与许昭训中毒,扯上了关系。便是这几日,也是爹娘找了关系,才将她从牢中捞了出来。”
白芷对着她磕了一口头:“今日奴婢来寻主子,是来告辞的。”
林今絮将人拉了起来,话语间都着急了几分。
“你妹妹的事与你又有何干系?我不允!”
白芷抬起头来时候,面上已挂满了泪珠。
“奴婢的妹妹与那件事扯上了关系,若是有人刨根究底,定是能查到奴婢在宝华居内伺候着。到时…”
她不是没有听过外边的传言,说什么许慈欢中毒一事,与林今絮逃不了干系。
但她在林今絮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这种事情,断不会出现在林今絮的身上!
只是如今,她就要作为别人手中的剑,来伤害林今絮。
她万万不能忍。
于是,白芷话语恳切,甚至带了些哀求。
“主子,您便舍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