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到。”
林今絮眼睛稍稍一亮。
她再度垂下头来,动作轻柔地抚过了赳赳的头发,便往外走。
林今絮刚一走出门,便被撞了满怀。
龙涎香气萦绕在林今絮的四周,叫她方才躁动的心都稍稍安定了一些。
还没有等她缓和过来,便听见头顶上响起了声音。
“怎么样,你可有碍?”
林今絮从他怀中探出脑袋来,对着裴知宴摇了摇头。
“我无事。”
如今毕竟在殿外,这般亲昵的姿势,林今絮总是有些羞赧。
她推了推裴知宴的胸膛,叫他放开。
可裴知宴纹丝不动。
他只叹了一口气:“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孤还担心,她死了,会叫你心绪不宁。”
林今絮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裴知宴似乎尚未知晓红绯来宝华居这一闹。
她戳了戳裴知宴:“进殿去吧殿下,我有其他事要同你说的。”
裴知宴虽不解,但还是听了林今絮的话,同她一道进了内殿。
今日,内殿之中的侍女都少了几个,瞧着比以往冷清了许多。
裴知宴扫了一眼,却没有先开口。
他的目光落在林今絮的身上,想听听林今絮这是要同他说什么。
林今絮抬头,与他对视着。
眼神之中略微有些不安。她终于开了口,将方才的事简短地同裴知宴说了。
林今絮说完后,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拉了拉他的袖口。
“殿下,那红绯所说的,可会是真的?如今我将人留在了宝华居,若是有人想借此机会,我担心,赳赳会…”
裴知宴听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立马打断她,开口:“放心,有孤在,定不会让你们娘俩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裴知宴的话像定心剂一般,叫林今絮心绪都平稳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裴知宴的时候,就似瞧见了主心骨一般的。
“那,红绯,我该如何处理?”
红绯是许慈欢的贴身丫鬟。如今许慈欢在东宫之内被人毒杀。
红绯并不能排除在外。
她虽因方才红绯那一句,有人想将许慈欢被毒杀的事安在她头上,而稍稍乱了阵脚。
但林今絮也知晓,红绯这人,宝华居是留不得的。
所以…
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将红绯移交给裴知宴的人,叫他们去查清楚,红绯身上的秘密。
她将自己的思绪尽数同裴知宴说了。
裴知宴听着,略带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他伸手,在林今絮脑袋上胡乱揉了一圈。
林今絮发髻并没有挽得太结实,裴知宴这样一个动作,便叫她发髻都有些凌乱。
还有几缕碎发,俏皮地落在了她如玉的脸颊上。
裴知宴就这么盯着她,连目光都没有转移。
林今絮自然是接收到了他的目光。
只不过,如今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似乎还与她自己有关。
尤其是昨日里裴知宴太欺负人了。
林今絮单是回想起来,就臊地像钻入地里去。
林今絮将脸侧了过来,小声嘟囔着:“殿下老是看着我做什么。”
裴知宴哑然失笑:“怎么,昨日逗得你舒坦了,今日便是连看你都不成了?”
林今絮瞳孔微缩,似是不敢相信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在青天白日,说这些话。
她小脸涨得通红,开口时候也只剩下磕磕巴巴了。
“殿下,你你你你!”
裴知宴知道她的临界值在哪,便只低头一笑,不再逗她了。
“好了。”他捏了她的耳垂,圆润饱满像一滴光洁滑手的玉,叫他爱不释手。
只是裴知宴也知道,如今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
许慈欢中的毒来得蹊跷,而几乎整个东宫之中都知晓,林今絮与许慈欢,是貌合神离的表姊妹。
这对林今絮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许慈欢的贴身侍女,竟然求到了宝华居来。
裴知宴低垂着眼眸思虑着,等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这些日子,拘着一些宝华居的人,莫要让他们生出事端来了。”
如今尚且还在春闱之中,他自然有其他要事忙得很,许慈欢一个小小侍妾的事,裴知宴直接交给下面的人办就好。
但,如果这件事牵扯到了林今絮,那他必须插手,才能护得她周全了。
裴知宴瞧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再度开口:“方才尚未回府时候,太子妃便差人去请孤了。孤去一趟正院,午膳便不必等孤了,你和孩子先用着。”
林今絮瞧着他神色稍倦,似乎是对要去正院一事颇为不乐意。
林今絮没往心里想,只以为他是不乐意去听许慈欢的事。
她眨了一下眼:“那,红绯那丫头呢?”
裴知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林今絮口中的红绯究竟是何人。
他一顿:“孤现在就让暗一及雀因,一道将她押回去。”
林今絮抿了抿唇,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了红绯说过的话。
在裴知宴将要走时,林今絮还是没有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
裴知宴回头,看向她。
林今絮轻咬着贝齿:“虽然我与她不对付,但,她中毒一事,与我无关。”
裴知宴听着她这话,顿时有些气笑了。
他指节弯曲,留在林今絮脑门上敲了一下。
“怎么,就这么认为孤不会信任你?”
林今絮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急忙摇头,就连脑门上那微微的疼都忽视了。像赳赳爱玩的拨浪鼓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是有人污蔑,殿下不要相信了才是。”
裴知宴半晌没有说话,可他的目光却紧紧锁着林今絮。
林今絮便是里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了。
“你,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且不说你与这件事无关,便是这件事确实出自你手。”裴知宴话语沉稳,却带着浓厚的认真。
“孤也会,替你摆平。”
林今絮愣在原地。
她耳朵边只萦绕着裴知宴的话。
“孤这心,早已偏心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