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命令叫暗一都稍稍愣住了。
只是他也自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低下头来应道。
“是。”
他转身,便往外走。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似乎融入进了黑夜之中,只是院落中的白雪,却叫他露出了踪影。
突然,暗一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他伸出手来摸着头。
才发现,是水。
暗一嘴角扯了扯,便是不抬头看,他都知道,这事谁能干得出来。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半,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却在心中念。
一、二…
还未数到三,树上便传来一阵娇俏的姑娘声。
“喂,怎么不理我了。”
雀因在树上坐着,晃荡着双腿,眼睛亮晶晶的。
数月不见,暗一只觉得,她似乎过的比先前快活。
看起来,林夫人待她确实不错,便是这一副古灵精怪的性子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暗一叹了一口气,抬头。
可他还没说什么,雀因一下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暗一心中一惊,急忙伸手扶住了人。
“莫胡闹。”
只是雀因却同没有听见似的,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暗一脸颊上的伤疤。
暗一却如同被刀刺一般,侧脸避开了她的动作。
他的喉咙有些发颤。
“做甚。”
雀因拧着眉头:“怎么又受伤了!”
暗一这个时候却无法回答她的话。
他自小守在殿下身边,以殿下安危为重。便是整个暗卫队,都是他来掌管,压力不可谓不大。
受伤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之事。
便是之前雀因也在时候,也常见他受伤。
可如今…是第二次雀因这般同他说了。
上一次是春狩之时,他与太子殿下二人战一头黑熊时,胸口被黑瞎子狠狠挠了一下。
雀因那泪眼婆娑的样子,便是如今暗一都记得清清楚楚。
暗一只觉得自己脸上方才被雀因触碰过的伤口,如今在隐约发烫。
他忍不住伸手,狠狠摩擦了一下。
才将那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痒意给压下。
“下次不会了。”
雀因听着这句话,忍无可忍,瞪了他一眼。
可等她看着脸颊都比先前在京中时候消瘦的暗一。
她那想说的话,又只能硬生生的吞入腹中。
罢了,便是如今人好好的就好了。
便是殿下怕是这会也没见得那么好过。
何况是暗一呢。
雀因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个东西。
“诺,给你的。”
暗一没接,可眼神之中却锁着雀因手里的东西。
雀因抿着唇:“白糖糕!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夫人赏给我们的,我留给你,还不成了?”
见雀因面上那薄薄一层愠怒,暗一还是动了。
他伸手,在雀因的目光之下,直接将三块白糖糕一道塞入嘴中。
“谢了。”
雀因目瞪口呆,可她还未说什么。
眼前却一黑,下一刻,头上传来一阵怪异的感觉。
是暗一揉了揉她的头。
等雀因回过神来时候,面前便没有了踪影。
她看着面前清清冷冷的小道。
忍不住说了句。
“傻子,这不得噎死吗。”
而另一头,暗一咳嗽了几声,却压着没把口中对于他来说太过于甜腻的白糖糕给吐出来。
他拍了拍自己胸口,终于将白糖糕吞下。
可舌尖上,那一股甜腻腻的滋味,便是久久不能消散。
暗一心中一闪而过了雀因的脸。
她长大了。
—
因着满月宴时候,裴知宴的大刀阔斧。
如今整个东宫都安静得过分,便是太子妃也早早免了请安,倒是给了林今絮许久的好日子。
不过半个月的光景,林今絮瞧着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的赳赳,陷入沉默。
她原本是想给赳赳做些衣裳的,毕竟针线房虽然早就将赳赳一岁之前的衣裳已经全部做出来了。
可是她是赳赳的娘亲,自然是想亲手给他做些什么的。
但是她也是第一次生孩子,身边有没有人提醒她。
便是如今终于做好了一件衣裳,却发现,如今的赳赳已经穿不下了。
松萝却在旁边笑嘻嘻的,没有将林今絮的垂头丧气放在心上。
“娘娘别担心嘛,之后再生个小主子,不就能用上了?”
林今絮却跟手上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把手里做好了的小衣裳给扔在榻边了。
她抿着唇瞧了松萝一眼:“胡乱说什么呢!”
虽说她如今早已出了月子,是可以与裴知宴同房的了。
可是…
林今絮看向铜镜之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比之前胖了许多。
林今絮站起身来,看向镜子之中的腰。
毕竟怀孕生子的时间也接近一年了,如今她穿的衣裳,都是针线房早就做出来的新衣裳。
林今絮自己也察觉不到,自己的腰究竟是比先前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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