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好像来月事了。”
林今絮这话一落,便察觉到了面前的男人脸色一僵,瞬间黑了脸。
这做饭都要开始了,可菜却不能下锅。
任谁都没有个好心情。
林今絮想着今日白日里,裴知宴还如何地抬举她给她撑腰,可夜里,却…
林今絮只觉得自己闹了一个大没脸。可这事也不是她能控制住的,只觉得甚是对不起殿下。
既然来了月事,裴知宴也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他伸出手来捏了捏眉心。
这事不是林今絮能控制的,他便也不好说什么。
“无事,你去清理一下。”
裴知宴这样说了,林今絮更是低下头来,小脸蛋羞红了一片。
裴知宴不看还好,一看只感觉,今日更是要磨人了。
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却见林今絮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一样,浑身都布满了两个字。
别扭
裴知宴还是决定开口:“白芷,进来。”
林今絮都在愣神之际,她听见裴知宴开口,便将目光落在了门口。
果不其然,推门进来的人是白芷。
林今絮只在心里感慨,殿下这记性可真好,便是她身边的侍女,也都记得名字。
还能知道是谁在外边守夜呢。
太子唤她,白芷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可还是按规矩推开门,垂着头不看里边的场景,免得主子害羞。
“殿下,可是有何事吩咐?”
裴知宴开口:“备水,进来伺候承徽。”
备水?
白芷只觉得自己的听力好像不如从前了。怎么这么快就要备水了?
只是她心里这话,便是将她绑了,白芷都不敢说出口的。
太子来了,热水自然是早就被备上了的。
白芷如今也只是去通报一声。
可等到白芷伺候林今絮时,才发觉。
原来是主子的小日子来了。
白芷突然想到自己方才一瞥而过的太子,那黑黢黢的面色。
唇角微抿,成了弯弯的弧度。
在她一旁的林今絮自然没有错过白芷这一闪而过的揶揄。
林今絮脸色涨红,她以为白芷这是在笑话自己呢。
只是…林今絮只知道自己侍寝时候的样子,却不知道其他人侍寝时候,可有过这种幺蛾子。
这荒诞的想法,林今絮也只一闪而过。
等她擦好了身子,换好新衣裳之后,白芷退下,屋子里又只剩下林今絮与裴知宴两个人了。
裴知宴看着她傻傻站在原地的模样,就算方才因为欲/求不满而产生的一丝怒气,也都消散干净了。
他站起身,牵着林今絮坐在床上。
“这种日子,自己要多照看好身子才是。”
林今絮眨巴了一下眼睛:“殿下,您不生气?”
裴知宴反而笑了,坦坦荡荡:“孤生什么气?”
见林今絮还要刨根问底,他伸手摸了摸林今絮的头:“好了,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你也累了,今日便早些歇息罢了。”
林今絮瞧了他脸色好一会儿,最终确定,裴知宴好像并没有说假话。
他真的没有因为她中途来例假而生气。
于是心大的小白兔欢欢喜喜地去灭了蜡烛。
新造的拨步床有着独特的味道,软绵绵的芙蓉绣花双丝被便是贴着肌肤,都是丝滑极了的触感。
林今絮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这些日子都是在马车上,虽说她没有男子骑马一般的累,可马车终究比不上床。
林今絮如今陷进柔软的被窝里,便只舒服地叹喟。
她眼皮子在打架,一顿一顿的,等到后边,裴知宴开口时,她都已经睡死过去了。
黑夜之中,裴知宴一双眼眸却明亮极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开口后,话语也轻轻的,像是随时能被风带走的沙一般。
“可惜了,这个月没怀上。”
只是林今絮睡的死了,她却是不知道,在自己睡着之后,裴知宴竟然会因为她来了小日子,出现这般的想法。
—
次日早上一醒来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只有微微凹陷才能证明昨日这里是睡了人的。
林今絮的月事有些不准,第一日的时候也老是会腰酸背痛。
好在昨日睡得早,今日林今絮的脸色才稍稍好上一些。
可还是有掩盖不住的憔悴。
白芷只伺候了她几个月,便知晓她这个老毛病了。
于是,早膳时,她还特意端上了从厨房端来的当归薏米红枣羹。
林今絮闻着当归的味道,便捏紧鼻子。
任白芷说什么,她都不张口。
白芷忧心忡忡,也是看着旁边无人,除去她便只有贴身伺候的松萝,
便脱口而出:“主子这般,若是日后怀了子嗣可怎么办。”
这话一出,别说是林今絮了,便是白芷自己都愣住了。
她面色有些白,只觉得自己越界了,苍白着一张脸低下头来听林今絮的训。
“小主,是奴婢莽撞了。”
林今絮摆了摆手,她知道,白芷这话说的不错。
只是看着面前的汤羹。
林今絮又想在湖州二人的宅子里,在回京城的马车之上。
他看自己的小腹又是如何热烈。
林今絮又垂下头来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汤羹。
她咬了咬牙,端起来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白芷脸色一喜。
可还没有等下一刻。
“噗——”
林今絮实在忍不住了,将方才喝的那一口尽数吐了出来。
她眼角含着泪,当归独特的苦涩味溢满了她的味蕾。
林今絮只觉得自己舌头都要麻了。
算了。
林今絮赶紧捏了一颗蜜饯放入嘴里,甜滋滋的味道把方才的苦涩全部冲干净了。
她还是不强迫自己了。
林今絮看着白芷无奈地将汤羹收走,不用看着那一碗黑黢黢的东西,林今絮只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安慰自己,孩子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有用的不是么。
想到这,林今絮突然有些出神。
好似…殿下确实挺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