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想与你,有个孩子。”
这句话一出,激得林今絮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挺直了脊背。
她面上满是复杂,可当她看向裴知宴的时候,却见他满目都是真诚,便是一丝杂念都没有。
林今絮只觉得心中掀起骇浪,她没有想过,裴知宴所思所想,竟然是真的。
刹那间,林今絮只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想了。
身为太子嫔妃,所谓的恩宠都是如过眼云烟,相比裴知宴先前接二连三的赏赐之类的,不过是随心打赏的物件,算不得多用心。
可是这是孩子,太子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能让她立住脚,也能顾她后半身无忧的。
若是日后无宠,便是参照李侧妃,在东宫之中依旧受人敬仰,便是太子妃见她,也得退避三舍。
对于身世不显的林今絮来说,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奖赏了。
只是林今絮沉默了许久,久到裴知宴原本满腔的热情,也在慢慢的消耗,化为乌有。
他抿了抿唇,有些摇摆不定,却还是问:“你可是不愿同孤生孩子?”
林今絮摇摇头,她并非这个意思,若真能诞下太子殿下的孩子,便可保后半身无忧了。
上辈子她一辈子都无子,便是很是期待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若是个男孩,定会让他多跟随自己的父亲学习,日后入仕也好,日日闲散也好,只要健康顺心便好。
若是个女儿…她会让孩子不再走她走过的弯路,教她诗书针黹,若是她不爱,那便是骑马射箭,男子做的也成,她也会好好请师父来教导。
总之,她都会倾注所有的爱给到他们。
林今絮抬眸,看向裴知宴。
“妾身只是不希望,这孩子是赏赐得来的罢了。”
说她自恃清高也好,说她恃宠而骄也罢。
这便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裴知宴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情低落谷底。
他看向她,目光晦暗不明。
可林今絮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发现裴知宴与平日里的不同。
林今絮长睫颤了颤,她想了想,却是说道:“可若是殿下想让孩子出生在妾身肚子中,那便是不一样的。”
期待感。
若她的孩子,知晓它父亲在有了它之前,并无期待感。那便是一件糟糕至极的事情了。
裴知宴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开始回温,他嗓子都有些干涸了。
“哪里不一样?”
林今絮开口:“如殿下,如我一般,是期待着出生的孩子。”
裴知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震得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死死盯着林今絮,瞧这架势,似乎要把她盯穿透了才能罢休。
林今絮低着头许久,见裴知宴许久都没有说话,只觉得裴知宴这是在笑话她痴人说梦。
一个八品孺人的孩子,让太子怀有期待感,便是说出去都不敢相信。
她抬头看向裴知宴,心一狠闭眼说道:“若是殿下不想,就…”
只是林今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发觉整个人都被裴知宴抱起。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所以这次,林今絮并没有那么的震惊。
可是她看向裴知宴,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裴知宴究竟是听进去了多少。
他紧紧贴在林今絮的耳边,震得她耳尖都发软:“回家。”
“絮儿的孩子,孤可太期待了。”
林今絮眸色微微一动,顺从地垂下了眉眼。
她伸出手来,第一次,主动勾住了裴知宴的脖颈。
—
雪白得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奔腾在市中繁华的地带。
因着马匹的速度太快,便是行人都看不真切。
只有一个眼力稍强的,怔愣地看着飞驰而过的骏马,不太肯定得说:“方才,那长袍下,可还是藏着一女子?”
众人笑哄哄地嘲讽他便是没看清楚还在这瞎掰,却只有那位眼力强的,想到方才从袍子下露出的小脸。
犹记当初惊鸿一瞥。
林今絮迷迷糊糊地被裴知宴拉着上了马,又拉着下了马。
她的手腕被裴知宴攥紧。
裴知宴推开宅门,掠过垂花门,一路飞奔到内室。
冬焦原本在里边收拾,见两位主子回来了,还是这般融入不下任何其他人的场景,冬焦懂了,急忙避开眼利索得退了出去。
走之前,她还不忘将门合上,又叮嘱了遣散了周围看热闹的小厮,只留下了几个丫鬟等着老爷唤水。
屋子里只留一盏红烛,噼里啪啦作响,照得整个屋子一半亮堂,一半陷入灰暗。
如此一来,便也是平白增添了几抹旖旎的滋味在的。
红烛的映照之下,林今絮羞红的脸,像是敷上了好几层胭脂一般,更像极了新娘的嫁衣。
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同落入了云间,被裴知宴的大手紧紧禁锢着,便是无处可退。
太子…
太子今日太过于温柔,便是连第一回侍寝时,她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边的月亮都已经羞躲入了云层之中。
林今絮将手搭在了裴知宴的脖颈上。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带着方才被欺负惨了的哭腔。
唤了一声:“夫君。”
裴知宴向来冷凛的眉眼,仿佛化了春光。
他伸出手来,将林今絮的腰再度往上抬了抬。
若烛光再热烈一些,怕是能瞧见,这纤细腰肢上的吻痕与青印。
是控制了,却终究是感性战胜了理智,留下了罪证。
这一夜,裴知宴终是叫了三回水。
只是除了裴知宴无人知晓,那原本数量就不多的药性,早在第一回就消散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