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力有尽而人无穷
搜查府库之事,比种平预想的要简单许多。
失了里长这个主心骨,仅剩的三两个书佐小吏刚对上凶神恶煞,身后密密麻麻皆是兵壮的张飞,立时便软了身子,怀中抱着的文书洒了满地。
他们对自己所做之事心知肚明,眼前的兵马来势汹汹,目光所及之处,张张面上都是勃发的仇怒之色,决计不可能是县中属兵。
几个书佐对视一眼,心知是东窗事发,也都失了抵抗狡辩的心思,隐隐竟还生出几分刀剑已落的解脱来。
当然,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已经认命,木架之后,两个小吏交换眼神,无声交流两句后,其中一人半蹲下身子,借着身形矮小和层层木架阻挡,偷偷退进府库深处。
“此处户籍归纳在何处?”
种平粗粗扫了一眼,虽说是府库,此处屋室却并未有多宽大,层层堆叠着木牍文简的大木架几乎将室内的空间占去了大半,显得极为拥挤,靠近门的地方摆着几张办公用的矮几,其上搁着烛台,灯油已将燃尽。
“在,在里间……”
正常来说,一里之中,是不会配备这么多属吏的,也自然不会有专门的府库,像是户籍这样重要的文书,更不可能留存在里长手里。
种平上来便是如此笃定,目标明确地发问,落在这些小吏眼中,便是已握足了证据,只差定罪清算,彻底将他们最后的那一丝侥幸砸得干干净净。
“谁叫你不说清?”张飞嘟囔了一句,他还以为是来晚了一步,叫那里长提前毁了大半户籍呢。
种平捡了几片木牍塞入袖中,他相信刘备三兄弟可以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叔至已领人探过,附近别无山岭可隐匿逃窜,若是村中人记忆无误,此处流民应当便是聚在那处。”
所见所知,不能不叫他灰心苦痛。
张飞一拍脑袋,他尽想着吴质的可怜遭遇和县官的该死去了,心中虽然猜想种平可能是安排了自家大哥二哥去村里安抚民众,但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以村中的残破程度而言,估计难剩下多少村民。
“领路。”
关羽很清楚自己大哥联想到了何处的景象,“……十不存一,拢共也就二十多人,大半是年迈妇人,余下不过是待哺的婴儿和些许病残。”
种平抽出一份木简细细翻看,确认了公印制式,又看其上内容,除了一般的户籍信息,还有蓄婢贩卖的官文,暗地里也是松了口气,有了这些物证,便是有了向县令发难的底气,虽不能立时定罪,却也能顺着这条线慢慢探查清算。
“二弟,村中还剩几家人?”
“待有一日万万人,救天下又有何难?”
告别了张飞,又低声交代了几句后,种平骑马向着图县疾驰而去。
可踏出县外,放眼天下之地,入目所及,白骨不绝,累累弃于野,而行者习以为常,伥者敲骨吸髓,甚于禽兽……
但自种平变色,匆匆带兵包围府库,独独将刘备关羽二人分出后,张飞便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疑惑,现下只有一小吏在旁,张飞少了顾忌,直接便要发问。
张飞拍了拍胸膛,“此处有我,少府只管去就是。”
种平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刘备一言不发,他的手按在剑柄上,沉默很久,深深吐出一口气,难得有些怅然:“世事倾颓,满目疮痍,我等一粟,能行补天填海之事耶?”
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抱着一堆木简,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等没声了才绕出来。
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他说这话时,一向半眯的眼蓦地睁开,寒光乍起。
他也曾志得意满,欲要兼济天下,可如今已过而立,仅为小相,若说只在一县之内,他确实做到了践行自己所念,仁爱百姓,安民养居。
他望着残破的屋舍,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
“大哥!”
种平多少猜出张飞的心思,言简意赅吐出二字:“流民。”
刘备呵出口白气,他正当壮年,气血旺盛,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
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少府放心!”
“烦请翼德将军将此处封锁,我须快马入县回禀曹公。”
此时晨光熹微,泥路枯树之上,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
“少府……”
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时刻护卫好这位少府的安全,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
少,却也尽力克制,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
刘备望北方眺望几眼,心中默默思量,开口道:“虽说这些流民亦是可怜之人,但其中不少曾入村劫掠,为非作歹之人。待击破营寨,需要仔细分别,恶必尽除。”
那小吏看了眼种平身后铁塔似的张飞,赶忙又将脑袋缩回胸前,埋头就往里走。
保险起见,他不动声色瞄了瞄四周,确定这绝不是个能有酒水进入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刘备说着,感觉有些歉疚。
从村民口中,他知道占据此处的流民小有规模,只是剿灭的话,当然方便,但是想要安置好,却算得上是麻烦。
种平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指了个看上去有几分精明的小吏,示意对方在前带路。
“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全部啊。”
“怎地就这些?”
“余下若是有能归乡的,便予粮食衣物,若是老幼……还是同在徐州一般,能就地安置的,便想法子安置,不能的,还是护送回平原……这事想来还是得麻烦伯衡。”
“如果是少府,应当是会主动揽过此事的。”
关羽很是肯定,他很少对刘备以外的人流露出这样的赞赏神色。
“是啊。”刘备发自内心的一笑,“我知道。”
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抱着一堆木简,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等没声了才绕出来。
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他说这话时,一向半眯的眼蓦地睁开,寒光乍起。
他也曾志得意满,欲要兼济天下,可如今已过而立,仅为小相,若说只在一县之内,他确实做到了践行自己所念,仁爱百姓,安民养居。
他望着残破的屋舍,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
“大哥!”
种平多少猜出张飞的心思,言简意赅吐出二字:“流民。”
刘备呵出口白气,他正当壮年,气血旺盛,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
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少府放心!”
“烦请翼德将军将此处封锁,我须快马入县回禀曹公。”
此时晨光熹微,泥路枯树之上,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
“少府……”
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时刻护卫好这位少府的安全,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少,却也尽力克制,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
刘备望北方眺望几眼,心中默默思量,开口道:“虽说这些流民亦是可怜之人,但其中不少曾入村劫掠,为非作歹之人。待击破营寨,需要仔细分别,恶必尽除。”
那小吏看了眼种平身后铁塔似的张飞,赶忙又将脑袋缩回胸前,埋头就往里走。
保险起见,他不动声色瞄了瞄四周,确定这绝不是个能有酒水进入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刘备说着,感觉有些歉疚。
从村民口中,他知道占据此处的流民小有规模,只是剿灭的话,当然方便,但是想要安置好,却算得上是麻烦。
种平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指了个看上去有几分精明的小吏,示意对方在前带路。
“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全部啊。”
“怎地就这些?”
“余下若是有能归乡的,便予粮食衣物,若是老幼……还是同在徐州一般,能就地安置的,便想法子安置,不能的,还是护送回平原……这事想来还是得麻烦伯衡。”
“如果是少府,应当是会主动揽过此事的。”
关羽很是肯定,他很少对刘备以外的人流露出这样的赞赏神色。
“是啊。”刘备发自内心的一笑,“我知道。”
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抱着一堆木简,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等没声了才绕出来。
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他说这话时,一向半眯的眼蓦地睁开,寒光乍起。
他也曾志得意满,欲要兼济天下,可如今已过而立,仅为小相,若说只在一县之内,他确实做到了践行自己
所念,仁爱百姓,安民养居。
他望着残破的屋舍,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
“大哥!”
种平多少猜出张飞的心思,言简意赅吐出二字:“流民。”
刘备呵出口白气,他正当壮年,气血旺盛,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
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少府放心!”
“烦请翼德将军将此处封锁,我须快马入县回禀曹公。”
此时晨光熹微,泥路枯树之上,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
“少府……”
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时刻护卫好这位少府的安全,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少,却也尽力克制,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
刘备望北方眺望几眼,心中默默思量,开口道:“虽说这些流民亦是可怜之人,但其中不少曾入村劫掠,为非作歹之人。待击破营寨,需要仔细分别,恶必尽除。”
那小吏看了眼种平身后铁塔似的张飞,赶忙又将脑袋缩回胸前,埋头就往里走。
保险起见,他不动声色瞄了瞄四周,确定这绝不是个能有酒水进入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刘备说着,感觉有些歉疚。
从村民口中,他知道占据此处的流民小有规模,只是剿灭的话,当然方便,但是想要安置好,却算得上是麻烦。
种平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指了个看上去有几分精明的小吏,示意对方在前带路。
“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全部啊。”
“怎地就这些?”
“余下若是有能归乡的,便予粮食衣物,若是老幼……还是同在徐州一般,能就地安置的,便想法子安置,不能的,还是护送回平原……这事想来还是得麻烦伯衡。”
“如果是少府,应当是会主动揽过此事的。”
关羽很是肯定,他很少对刘备以外的人流露出这样的赞赏神色。
“是啊。”刘备发自内心的一笑,“我知道。”
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抱着一堆木简,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等没声了才绕出来。
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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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
全部啊。”
“怎地就这些?”
“余下若是有能归乡的,便予粮食衣物,若是老幼……还是同在徐州一般,能就地安置的,便想法子安置,不能的,还是护送回平原……这事想来还是得麻烦伯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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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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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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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呵出口白气,他正当壮年,气血旺盛,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
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少府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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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晨光熹微,泥路枯树之上,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
“少府……”
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时刻护卫好这位少府的安全,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少,却也尽力克制,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
刘备望北方眺望几眼,心中默默思量,开口道:“虽说这些流民亦是可怜之人,但其中不少曾入村劫掠,为非作歹之人。待击破营寨,需要仔细分别,恶必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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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说着,感觉有些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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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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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地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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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少府,应当是会主动揽过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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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刘备发自内心的一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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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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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少府放心!”
“烦请翼德将军将此处封锁,我须快马入县回禀曹公。”
此时晨光熹微,泥路枯树之上,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
“少府……”
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时刻护卫好这位少
府的安全,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少,却也尽力克制,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
刘备望北方眺望几眼,心中默默思量,开口道:“虽说这些流民亦是可怜之人,但其中不少曾入村劫掠,为非作歹之人。待击破营寨,需要仔细分别,恶必尽除。”
那小吏看了眼种平身后铁塔似的张飞,赶忙又将脑袋缩回胸前,埋头就往里走。
保险起见,他不动声色瞄了瞄四周,确定这绝不是个能有酒水进入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刘备说着,感觉有些歉疚。
从村民口中,他知道占据此处的流民小有规模,只是剿灭的话,当然方便,但是想要安置好,却算得上是麻烦。
种平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指了个看上去有几分精明的小吏,示意对方在前带路。
“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全部啊。”
“怎地就这些?”
“余下若是有能归乡的,便予粮食衣物,若是老幼……还是同在徐州一般,能就地安置的,便想法子安置,不能的,还是护送回平原……这事想来还是得麻烦伯衡。”
“如果是少府,应当是会主动揽过此事的。”
关羽很是肯定,他很少对刘备以外的人流露出这样的赞赏神色。
“是啊。”刘备发自内心的一笑,“我知道。”
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抱着一堆木简,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等没声了才绕出来。
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他说这话时,一向半眯的眼蓦地睁开,寒光乍起。
他也曾志得意满,欲要兼济天下,可如今已过而立,仅为小相,若说只在一县之内,他确实做到了践行自己所念,仁爱百姓,安民养居。
他望着残破的屋舍,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
“大哥!”
种平多少猜出张飞的心思,言简意赅吐出二字:“流民。”
刘备呵出口白气,他正当壮年,气血旺盛,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
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少府放心!”
“烦请翼德将军将此处封锁,我须快马入县回禀曹公。”
此时晨光熹微,泥路枯树之上,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
“少府……”
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时刻护卫好这位少府的安全,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少,却也尽力克制,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
刘备望北方眺望几眼,心中默默思量,开口道:“虽说这些流民亦是可怜之人,但其中不少曾入村劫掠,为非作歹之人。待击破营寨,需要仔细分别,恶必尽除。”
那小吏看了眼种平身后铁塔似的张飞,赶忙又将脑袋缩回胸前,埋头就往里走。
保险起见,他不动声色瞄了瞄四周,确定这绝不是个能有酒水进入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刘备说着,感觉有些歉疚。
从村民口中,他知道占据此处的流民小有规模,只是剿灭的话,当然方便,但是想要安置好,却算得上是麻烦。
种平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指了个看上去有几分精明的小吏,示意对方在前带路。
“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全部啊。”
“怎地就这些?”
“余下若是有能归乡的,便予粮食衣物,若是老幼……还是同在徐州一般,能就地安置的,便想法子安置,不能的,还是护送回平原……这事想来还是得麻烦伯衡。”
“如果是少府,应当是会主动揽过此事的。”
关羽很是肯定,他很少对刘备以外的人流露出这样的赞赏神色。
“是啊。”刘备发自内心的一笑,“我知道。”
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抱着一堆木简,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等没声了才绕出来。
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他说这话时,一向半眯的眼蓦地睁开,寒光乍起。
他也曾志得意满,欲要兼济天下,可如今已过而立,仅为小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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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种平多少猜出张飞的心思,言简意赅吐出二字:“流民。”
刘备呵出口白气,他正当壮年,气血旺盛,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
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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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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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望北方眺望几眼,心中默默思量,开口道:“虽说这些流民亦是可怜之人,但其中不少曾入村劫掠,为非作歹之人。待击破营寨,需要仔细分别,恶必尽除。”
那小吏看了眼种平身后铁塔似的张飞,赶忙又将脑袋缩回胸前,埋头就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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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说着,感觉有些歉疚。
从村民口中,他知道占据此处的流民小有规模,只是剿灭的话,当然方便,但是想要安置好,却算得上是麻烦。
种平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指了个看上去有几分精明的小吏,示意对方在前带路。
“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全部啊。”
“怎地就这些?”
“余下若是有能归乡的,便予粮食衣物,若是老幼……还是同在徐州一般,能就地安置的,便想法子安置,不能的,还是护送回平原……这事想来还是得麻烦伯衡。”
“如果是少府,应当是会主动揽过此事的。”
关羽很是肯定,他很少对刘备以外的人流露出这样的赞赏神色。
“是啊。”刘备发自内心的一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