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香坐在那里不语,林静怡得不到回音,就将轿帘给放下,再言:“此处也没有外人,你要是有何不便,尽管说便是了。”
她的意思是,此处不会有人将事情给透露出去。
然而巧香抬起首,眸光在林静怡等人的身上打转着,小心谨慎随后摇头说:“还望林大小姐能够谅解,此事奴婢也不好同你明说,待你见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然会同你解释清楚。”
这话就让林静怡难住了,她道:“这么说,你家小姐并没有大碍。”
那巧香点了点头,说:“我家小姐无事,只是有事是旁人。”
如此说来也是奇怪,到底是何人有事,能够让周雪梨如此神神秘秘。
既然巧香不愿说,林静怡并未在强求,反而满腹疑虑地坐在那里,心思百般回转,思索着来龙去脉。
京城共有东西南北四个主城门,同时也分为四城。林静怡所居住的苏府距离南城有一段距离,差不多坐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算是到了地方。
本来林静怡打算让车夫进去,直接到地方。然而刚到南城,巧香却紧张的让想众人下了马车。虽有不惑,却仍然是按照她所说的去办了。
她们来的也是时候,恰好是赶集回去的高峰,为此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巧香下了马车后,环顾了周围几下,在确定无人跟随其后,当时就带着林静怡入了人群之中。
这人头攒动,林静怡等人跟在巧香的身后绕了好些个圈子,才算是来到了一家客栈。客栈乃是在胡同口里,很不起眼,不过看着也没有太过简陋,店内还有几个客人。
相比外街的喧杂,此处是偏僻些,却也安静了不许多。
“你家小姐就在这儿?”林静怡望着屋内,问道。
巧香点头,迈着步子就想着客栈内走去,并且说:“我家小姐就在里头,进去再说吧。”
得了巧香的话,林静怡也就没有在门前多有停留,也就跟了上去。她们上了二楼,来到一处雅间,巧香先是上去轻轻扣了三下门把。在门前等了小半会,面前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站在门后面的不是旁人,而是周雪梨。在看到其人之后,林静怡当时就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她,说道:“雪梨,你没事吧?”
说话间,她的目光上下紧张且担忧的移动着,仔细地打量着周雪梨。
而周雪梨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不必紧张。只是有件事情,我要同你说,你先进来。”
听了周雪梨这么说,林静怡让芍药芍雪二人在门前等着,自己则随其一同入内。入屋后,周雪梨领着人向着内室走去,并没有当即解释。而林静怡迷惑不解,还是跟过去看了看。
见她绕过山水彩画的屏风,走入内室,到了床沿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的林静怡。
林静怡走了过去,不解地望着周雪梨,随后顺着她的视线,向着床榻那侧看了过去。就见一男子躺在那里,面色憔悴,紧蹙着剑眉,眉间是挥散不去的忧愁之色。
光看其脸色,必然是受了严重的伤。可这点并算不了这么,真正让林静怡吃惊的是,此人乃是曾文渊。
“曾二公子?”林静怡看向周雪梨,“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周雪梨也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自打我来时他就已经昏迷不醒。我见他伤势严重,想要为其找大夫,然而掌柜却告知我,现在四处的大夫都被人给看着,要是此事请人回来,难免会让人发现了他的身份。”
听了这话,林静怡也是心慌不已。从曾文渊的情况难看,应该是被人的追杀,看来曾家已经出事,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想到这一层,林静怡黛眉拧起,看着曾文渊的目光中喜忧参半。
“那你怎么会来找我?”林静怡又问。
再怎么说曾文渊也是曾家人,此刻也应该去找曾家,就算是他受了伤,事情也轮不到周雪梨和林静怡她们去管。最主要的是,林静怡还是不想周雪梨被卷入此事之中。
提到这个,周雪梨叹息一声,看了眼曾文渊,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我也让巧香去通知曾家的人。谁知那掌柜告知我,曾文渊昏迷之前,让他们千万不要将自己交给曾家,让他们将自己写好的书信交给我。”
“我也是在看了那书信之后,得知他出事,为此跟随着店中的小二过来。”
如此说来,曾文渊并不是一开始去找的周雪梨,而是先到这家客栈中。听着话,似乎是同这客栈中人很是熟悉的样子。
林静怡不由瞥了眼门外,问:“这家客栈的掌柜同曾二公子很是熟悉?”
然而周雪梨摇了摇头,“此事我也没有问。”她说着,又忍不住担忧地看了眼曾文渊,说,“我现在担心的是曾文渊的伤势,四下不能够找大夫,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么拖下去,我只怕他的命……”
话说了一半,周雪梨也不忍再说下去,平静的眸光中闪着凄楚和苍凉,神色担忧。
林静怡望着昏迷不醒的曾文渊,叹息一声。看得出来,曾文渊很信任周雪梨,否则那么多人为何偏偏将周雪梨。
况且她也听说,只要周雪梨在同文堂的时候,曾文渊走会过去找她说些话。虽然每次都会被周雪梨给赶出来,但是却始终意志坚定,这么几个月下来,始终都没有放弃。
回想之前在齐郡王府的事情,看到如今,心下也是唏嘘。不过不管是为了朝政还是周雪梨,她都决然不能够让曾文渊出事。
之后大梁的女官制度,可皆在他的身上了。
“雪梨,你放心。我府中新收了一人名唤张柳,之前我也同你说过,其人年纪轻轻,在医术的造诣可不小。我让芍雪过去将人带来,断然能够保他平安。”林静怡淡笑着拉着周雪梨的手,安慰了起来。
而周雪梨也知道林静怡定然是有法子,也露出了欣然的笑意:“我就知道怡儿怎么都是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