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说着,春晓也就过来了。
“小姐,前些日子你要的人都已经给你带来了。”春晓毕恭毕敬的说着。
话音正落下,林静怡的视线就落在春晓身后两个不过十五六的姑娘身上,朴素的面料,肤色是长时间所晒出的麦芽色,其中左边一人的眸光略有纯真,右边所站之人稍许冷漠,带着丝凌厉的气势。
“看着也是不错。”林静怡说着,将手中的杯盏缓缓放下,身子也正对着她们二人,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这时春晓也心细地介绍起来,她指着左侧的姑娘说:“此乃是秋橘从庄子上找的人,听闻其师父乃是武夫,跟在其后面学过几年的武艺。奴婢也瞧了,的确是有些身手。”
得了这话,林静怡将视线落在了那姑娘的身上,似乎是感受到了林静怡投来的目光,多少有些怯生地低垂下首。
瞧着此人,的确是有些不错。
林静怡说:“可以,日后你便名唤春雨,跟随在春晓的后面,先熟悉下府中的大小事务。”
一听林大小姐愿意收下自己,春雨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喜悦的笑意,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让人忍笑不俊。
随后林静怡看向了春雨旁侧的姑娘,光是看着此人,就能够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冷意和傲然。她眸光微微转动,若有所思。
春晓注意到林静怡的视线,解释着左侧之人,说:“这位……毛遂自荐。”
“毛遂自荐?”林静怡一愣,神色困惑,再次将面前之人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介于之前朱少天的突发事件,林静怡觉得自己时常出入在外,身边多少要有个精通武艺之人。为此这些日子来,一直都让芍药莺歌以及其他几人帮自己暗中看着,可有何事之人。
若是男子,相对来说要好找些。可这女子,如今的大梁仍然还处于男尊女卑的状态之中,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找出一精通武艺之人,并非是那么容易。
“你是哪儿人士?”林静怡将目光收回,似有漫不经心的问着。
那人回着:“回大小姐的话,我乃是外乡人士。”
林静怡微微颔首,接着说:“你是怎么知晓我需要习武的丫鬟?”
“之前看小姐去牙婆子那里打听过。”那人说。
这么一说,林静怡就将目光落在了芍药春晓等人的身上,此事自己也只是让她们帮自己留意。若是要去找牙婆子的话,也应该只有她们几人。
就见莺歌露出了难色,咬了咬牙:“小姐,此事是奴婢鲁莽。想着这些日子都未曾找到人,为此就去牙婆子那边问了,没成想让她听到了……”
事情也出于莺歌的意外,当时去问的时候,牙婆子说是没用,她也就回来了。哪里会料想到,居然被他人给听到。
莺歌以为必然会遭到林静怡因责罚,然而林静怡的平和的目光在那人的身上揣测了半响后,随即就收了回来,并未多说莺歌一句。
“身手如何?”林静怡声色要冷了几分,有些严肃。
那人道:“若是林大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可在此处展露一二。”
如此也好,也算是鉴定其是否是真材实料,顺便她也想看看,此人的武功到底如何。
得了林静怡的应允,四下的人也都推开,那人站在场中深吸一口气后,随后就展露出自己的拳脚。
这不看还好,一看,林静怡的眸光平和的目光瞬间就冷寒了下去。她曾跟随在朱少天的身侧,研习过不少兵书以及武功要领,对于多数人所展示的武功,她都能够看出一二。
可是此人很奇怪,她的武功相当不简单,当拳头挥出去的瞬间,果断决绝,看得出所带出来的浑厚气韵。像春雨这般找个江湖的普通武夫,就是学个十年也未必能够拥有。
就是这样的人,她偏偏要用一些花拳绣腿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本事。要是她之前没有看过那些书,并不会发现这些端倪,这个人必然是有问题。
不过就在那人一个翻身而跃之际,林静怡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那向后翻去的招式,要是自己没有记错,必然是同那人有所关联。
“小姐,你怎么了?”芍药走过来轻唤一声。
本来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此人展示武功之后,自家小姐反而变得心事重重。就是在比试结束之后,她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干坐在那里。
林静怡被这么轻唤着,缓过神来,随后也只是点头说:“我累了,扶我回去歇息吧。”
也不知是不是在府中养身子的时日多了,人都被养的懒散了。出来还未曾有多久,多少也感到疲惫不已。
芍药也不敢耽搁着,连忙上前搀扶着林静怡起身。而林静怡缓缓起身,至于那人根本从头至尾连眼睛都没有抬起看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这刚走了没有几步,春晓连忙在后面喊道:“小姐,这人是留还是不留。”
这么一说,林静怡刚要抬起的步伐,忽然顿了顿,听了下来。
她侧身看向身后,眸光看向那女子,本来要开口拒绝的话,却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后,林静怡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硬生生地止住了。
瞧她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好像是练家子,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黑如墨而沉沉的目光深不可测。
“留着吧。”林静怡看向芍药,“芍药,此人你亲自带着,便唤芍雪吧。”
话落,林静怡动身就离开了,头也没有回一下。
后来的日子,听闻芍雪和春雨二人学东西上手很快,特别是芍雪吃苦耐劳,几乎怎样的活交到她的手中都能够迅速完成。
不过就是此人的性格有些古怪,用莺歌在林静怡面前说的话:“往常奴婢觉得芍药的话已经够少了,没想到那芍雪的话更是少。任奴婢在她面前说了半响,她也就淡淡地看了奴婢几眼,连个声都没有吱一下。”
林静怡整理着书籍,笑了起来,打趣着说:“莫不是你那张嘴太恬噪了,别人嫌你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