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燕相比明嫣来说,人要沉稳了许多。虽然她是害怕的,但是并没有任何招供的意思。
她很清楚,一旦赵姨娘到了,那么她就是彻底的功败垂成了。
可是就她那点心思,又怎么能够逃得过林静怡的眼睛呢?
林静怡冷声地质问道:“秋燕,你什么话可说?”
对于林静怡的质问,秋燕倒是也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呼吸道:“奴婢并没有什么可说,只不过奴婢并不认识此人,是不是大小姐哪里弄错了?”
“哦?”林静怡眉梢上扬,嘴角一勾,笑意中带着讥讽,顺道朝着早已娘瞥过去了一眼,不徐不疾地说着,“那么我也是无聊的很,没事同你一个丫鬟过不去,说出去也是让人听着笑话了。”
她这话中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在大秋燕的脸,同时也是在告诉众人,好端端的主子才不会没事去诬陷她一个下人,更何况只不过是个奴才。
秋燕沉默着不说话,夏姨娘温和的眸光微微转动,倒是吞吞吐吐地轻唤了林之鹤一声:“老爷,妾身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来林之鹤还是一腔怒火别再心中,当听到夏姨娘在轻唤自己之后,心底的怒火顿时就消退了大半,严肃的神情在看向夏姨娘的时候柔和了几分,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
有了林之鹤的命令,夏姨娘眼帘微敛,道:“也并非是妾身有意掺和此事之中,只是前些日子,妾身在后院中闲逛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她们二人在一起。起初病未曾想起来,后来经过大小姐提及,也就记起来了。”
夏姨娘的声色柔和,恍若是四月山涧的清泉,透着一股莫名的清凉之感。
此话一出,还等林之鹤和林静怡二人多说什么,反倒是跪在地上的秋燕急忙辩解:“大老爷明鉴,我根本就没有在后院同明嫣见过!”
然而此话一出,赵姨娘脸色惊变,暗沉的眸光终于显露出慌张,而林静怡的眼眸中有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笑意一闪而过。
她冷笑了一声,道:“由此看来,你是认得明嫣的了?夏姨娘只是说看到好似你们二人,并未说就是你们二人哪。”
经林静怡如此一说,秋燕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夏姨娘居然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话给套了出去,无疑是不打自招。
顿时,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直接就浇了下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袭遍了全身。
“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林之鹤终于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愤然将桌案上所有的一切给掀翻在地。
只听到一阵阵击碎的声响在耳边响起,秋燕和明嫣二人瑟瑟发抖。
赵姨娘死死地瞪着秋燕,心中千万念叨着秋燕断然不能够松口,可是秋燕却随着林之鹤的暴怒,终于是说了出来。
“大老爷,奴婢不是有意指使,全是的赵姨娘让奴婢去做的。奴婢本来在映月轩的杂物房做事,赵姨娘得知奴婢同锦竹苑的明嫣相熟,就将奴婢给调到了身边伺候着。”秋燕一紧张,干脆将肚子里所有都知晓的事情全部都抖了出来。
“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家中的母亲需要银两医治身子,奴婢若是不答应,奴婢就没有银两给母亲治病。为此奴婢才让明嫣帮我去偷大小姐的贴身之物,随后将此物交给御亲王。”
赵姨娘眸光迅速地转动着,最终是忍不住地猛然拍在了百年红木的桌面上,当即就怒吼道:“你胡说,我从来没有,我待大小姐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何苦要去陷害大小姐!”
林静怡眉梢一扬,端着杯盏,笑着看向赵姨娘,启唇而道:“赵姨娘可当真是会说笑,府中自然有我母亲为夫人,你不过是个姨娘,何德何能将我视为女儿。”
这看似严肃的一番话,在林静怡带着几分笑意所出来后,味道就变得不一样。
要知晓大梁喜好君子之风,最忌讳便是宠妾灭妻。在朝为官者更是不可。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那就是连官位都坐不稳。
这说得是赵姨娘将自己的位置端在了丞相夫人的位置上,可实际上也是从侧面提醒着林之鹤,此事对他官位的影响有多么的深远。
果真,这一触即发。
林之鹤当时就走上前,抬起手直接就一巴掌打在了赵姨娘的脸上。
顿时,整个大厅之中都能够听到那一声清脆的掌声。赵姨娘的身子,没有养好,重重地挨了一下,人就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林晴当时就从自己座椅上跑到赵姨娘的身边,拉着赵姨娘失声痛哭起来:“娘,你没事吧!”
赵姨娘捂着脸,青丝已经因这一掌而变得凌乱不堪,抬起首的时候,能够看到她嘴角流淌下来的血迹,鲜红夺目。
她那双凄楚的眼眸在看向林之鹤的时候,夹杂着悲痛和惶恐。还未开口,林之鹤就指着赵姨娘怒吼道:“枉我这么多年来对你,从未少过你什么,你就如此见不得我好?”
看着林之鹤气红的脸,额头上跳动的青筋。林静怡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笑了,看来对于林之鹤而言,官位比什么都要重要,哪怕是曾经宠爱了十年的女人。
赵姨娘一把抓住林之鹤的腿脚,求饶道:“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为了老爷在府中含辛茹苦这么多年,为老爷把持着家务,难道在老爷的眼中,我就是那样狠毒之人么?”
小产让赵姨娘的确是憔悴了很多,人也消瘦了,可姿色也为褪减许多,那眸中含泪的眸光,却教人心疼。
被她那么一拽,林之鹤愤然的心也是松动。仔细一想此事的确是有问题,赵姨娘何必好端端地来谋害自己。
而林晴也趁机过去拉着林之鹤的长袖,央求起来:“父亲,母亲这么多年为了林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母亲那么爱着父亲,又怎么会忍心去伤害父亲呢?”
林静怡静坐在一旁没有发话,她又会怎么看不出来,自己的好父亲已经开始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