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林静怡,林静雅心下满是不悦,她冷哼了一声,道:“手伸快,小心将手给夹到了。”
听到女儿不服气地说着,张氏眸光淡然地瞥了过去,叮嘱道:“夏姨娘此胎贵重的很,你莫要插手,要是出了乱子,可是影响你父亲未来的官位。”
提到父亲,林静雅又气又恼,要是自己此番入了同文堂,再加上父亲初秋得了状元,他们二房完全就能够同大房平起平坐,哪里用得着受这份委屈。
如何因林静怡三番四次的插手,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被大乱,她简直恨不得将此人给千刀万剐,才能够解决心头之恨。
林静雅沉默着没有回张氏的话,可张氏却从她死死绞着的锦帕看出了端倪,叹息一声:“娘知晓你心里还在为同文堂不服气,只要你父亲能够金榜题名,日后你再入同文堂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者说,我们不动手,院子有的人可是坐不住的。”张氏淡笑地说着,手轻轻地从林静雅的脸颊拂过,平静的眸子闪过几道寒光。
丞相府依旧是很平静,林静怡没有在主动出手。
过了些日子,天气愈发的炎热难耐,林静怡去给老夫人晨昏定省的时候,在出了院子的路上,恰好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赵姨娘。
自打学院有假,她回来后也就没怎么见过赵姨娘。多日不见,瞧着她那消瘦的身子,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万种风情。可那苍白的脸上,一双细长而温婉的眉眼,却衬得她楚楚可人,令人怜惜。
赵姨娘也注意到林静怡,扫了她一眼,恰好二人就对视上了。想假装没有看见,再从她的身边绕过去,可如今却不行了。
她面色难堪,干咳了一声:“妾身见过大小姐。”平静虚弱的声音,紧压着头。
“赵姨娘近来身子可是好了?”林静怡柔笑着说。
赵姨娘道:“好多了,让大小姐惦念了。”
林静怡回首望了眼后面的同仁堂,接着问:“赵姨娘这是要去老夫人那儿?”
“的确。”赵姨娘强笑着说,“那是自然,身子好些了,该去老夫人那边晨昏定省了。”
林静怡笑着说:“我看赵姨娘脸色差得很,身子怕是没养好。夏姨娘还在老夫人的同仁堂说着话,你若是这般去了,到时候冲撞了夏姨娘可要如何是好?”
这么一说,赵姨娘的脸色瞬间就冷沉了下来,抬首看了过来,眸中泛着几分寒意:“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赵姨娘的心里应该清楚。”林静怡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夏姨娘怀孕后,自己去了趟婉宁院,随后林静怡就收到消息,说是赵姨娘的身子好了,还做了些林之鹤爱吃的菜肴送到了书房。
赵姨娘也是聪明人,知道利用自己小产的事情从林之鹤那边博得同情。为此林之鹤近来除了去夏姨娘那儿,便是到映月轩留宿。
看着她也算是从过往中回过神来,养精蓄锐好了,准备反击了。不过林静怡当初将她给扳倒,就决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就是要赵姨娘明白,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争宠,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位置,而夏姨娘此后会彻底地取代她。
加上前段日子,自己去了趟婉宁院,没准在她的心里,夏姨娘已经同她一个阵营。就这种想法,也能够好好气下赵姨娘。
林静怡的话说完后,往后退去了一步,眉眼中带着几分讥诮,便从赵姨娘额身边走过。
正如同林静怡所料,她的话气得赵姨娘心里发堵,手中的锦帕早已经被捏的变形,憔悴的面容此刻充满了仇恨的怒火,几乎狰狞扭曲在一起。
丫鬟采香见赵姨娘站在原地许久,不由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赵姨娘,老夫人那边还去么?”
“去什么去,回映月轩。”赵姨娘怒火中烧,转身就往回走。
已经说了夏姨娘在老夫人那里,自己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找气受!
赵姨娘气冲冲的回来,屋子内的动静可就没有听过,林晴听到动静后,闻声赶来。
她一推开门,就看到满地乱扔的东西,其中不少皆是名贵之物,不禁蹙着眉,神情中闪烁着不悦。
“娘,你没事扔这些干什么,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林晴生气地埋怨着,看着地上好几个名贵的瓷瓶,一阵肉痛。
赵姨娘失势后,映月轩的月例虽然还是以前那么多,但是掌家权不在手中,自然就少了许多的油水。
一个姨娘每月才十两的月例,林晴庶女也不过才十五两,这么点月钱在寻常百姓看来,已然足够用上两三年,可是在林晴的眼里还不够拿出去买个好点的首饰。
由此,日子多少也过得比往常拮据了许多。
赵姨娘被女儿那么一顿埋怨,心里的火更是蹭蹭地往上冒,她猛拍了下桌面,当即就怒道:“还不是你没用!我好不容易让你爹将你给弄进同文堂,指望着你好好学习,也好给你爹长点面子,我也好重新获得恩宠。”
“可你倒好,偏偏同二房争论地起来,为了此事,老爷现在想起还有些不高兴,说你害得他在同僚面前丢了脸,让我好好管束你!”
林晴没想到自己的埋怨居然会惹来赵姨娘这么大的反感,顿时泪水就在眼中打着转,几经落下。她又恨又恼地坐在旁边,不服气地回道:“什么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争气点没有小产,那会有夏姨娘和刘姨娘这些贱人。如今你倒是在这里气了,还不是你自己的错,反而怪起我来!”
“你!你这个不孝女!”赵姨娘气得浑身瑟瑟发抖,上来便要一张打在林晴的脸上。
可她的手却停驻在半空中,硬是没有打下去。
嬷嬷拉着赵姨娘,苦口婆心地说道:“姨娘,万万使不得啊!你何苦为了那些贱人将气都撒在二小姐的身上,不值当啊!”
被她这么一说,赵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可人的脸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黑白分明的眼眸满是对自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