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林静怡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李采真毫无还击之力,她早些在周雪梨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周雪梨在听闻之后,当即就下去,从屋子内拿出笔墨纸砚。
这纸自然就是竹皮宣纸。
林静怡淡然从容地拿起了毛笔,笔尖轻点黑墨,“其实众人怀疑这字是否出自我手,有个很好的证明法子,那便是我现场再写几字出来。到时候孰真孰假,一眼便知。”
她话音刚落,手中的毛笔就落在了宣纸上。随着黑墨在纸上渲染开来,她的手也随之移动着,行云流水,很快就写下了起来。
本来学院便有规矩,但凡是同文堂的学子皆要身着本院的衣裳,那黑青相间的长裙衬得她淡雅从容,加之她举手投足间优雅的动作,君子如兰,怕也只能是这般形容了。
而那纸上的字迹同上一张如初一辙,没有差距。如此也就明确的证实了,先前左边的作品的确是林静怡所作,可谓是让众人心服口服。
站在人群中的燕灵溪看到这一幕,眸光中划过寒意。本来以为让李采真出面,纵使她林静怡有天大的本事,也断然不会赢得过李采真。
可如今的比赛下来的结果,却令燕灵溪大失所望。她气得暗自咬牙,眸光一转,看着四下的人目光都艳羡地落在林静怡的身上,她却悄无声息地走到后面。
也不知是对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嘀咕些什么,那丫鬟听闻之后连连点头,随后就退下了。
可这一幕恰好就落在了年紫杉的眼中,她神色淡然地将这一景象收入眼底。
在见到丫鬟离去之后,年紫杉趁着人群较多的时候,以同样的方式走到了环儿的面前,低声细语:“你且在此处看着,我去去就来。”
她话音落下,人就隐没入人群之中。
李采真看着本该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林静怡的身上,让她如何不气恼。可是她的心里却很清楚,如今还不是同林静怡能够正面叫板的时候。
趁着众人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李采真下意识地朝着后面褪去。否则之前比试的约定一旦说来,难不成自己当真要去给她林静怡为奴为婢不成!
然而李采真怕是没有想到,周雪梨一直都在远处观望着她。这一步还没有走,周雪梨已然开口,她故意将声调扬了几分:“哟,李姑娘知晓自己是输了,如今打起退堂鼓,打算趁机跑了不成?这做人言而无信,那可是大忌!”
随着周雪梨这么一开口,刚转过身去的李采真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位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众人所有的目光都随着周雪梨的话,齐齐朝着看了过去。
“我可是听说李采真同林静怡打赌,要是谁输了,就为赢家为奴为婢一年呢?”
“这么看来,那定然是林静怡赢了。此事要是传出去,李采真这个脸可是丢大了。”
众人有说有笑,李采真却将那些议论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脸黑得几乎要滴出墨来,心下气得恨不得将林静怡给碎尸万段,可偏偏此事又是她提及的,这个亏她必须要自己吃下去。
瞬间,李采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雪梨看出了她的心虚,步步紧逼:“李采真,话是你说的,已经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该不会要耍赖吧?”
林静怡沉默不言,没有任何表态,平静而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似乎是在等待着李采真的回答。
李采真感受到四周异样且带着嘲笑的目光都纷纷朝着自己聚拢过来,后背也是渗着汗水,不知所措。
虽然自己是贾商之女,但是因她以过人的才艺能够走入同文堂,父亲更是对她保佑期望,在家中她的地位极高。
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却要她为他人为奴为婢。往后要是传了出去,她应当如何自处?
就在李采真陷入一片为难之际,忽而一声怒吼从人群的后方传来:“你们都在此处做什么!”
这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听出来,不正是同文堂的执事钱文臣钱先生,他怎么忽然就过来了。
钱文臣在同文堂负责各项纪律管理,严于律己,著以严格在学员中有名。而他更是忌讳学子在书院中以自己的才艺去比试,在他看来就是在卖弄文采。
如今林静怡同李采真二人比试书法,而此人忽然过来,事态可就是相当严重了。
众人一听那严词厉色,当即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不少人也偷偷摸摸地退后,生怕让钱文臣给捉个正着,祸及自己。
李采真心里还在纠结着,可听到钱文臣的声音,当即便就知晓自己得救了。
见那钱文臣已然走上前来,看着桌面上所拜访的笔墨纸砚,心下也差不多猜测出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怒发冲冠,猛然拍了下桌案,冰冷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恍若是利剑,吓得大家都哆嗦地缩着头,半响不吭声。
“你们给我好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钱文臣的目光从李采真的身上又落在了林静怡的身上,对于林静怡他是面生,为此就多了几分怀疑和揣测。
而李采真看准时机,还不等林静怡上前去解释,她却急忙地冲上前去,抹着眼泪,不分是非黑白地哭诉了起来:“钱先生,都是林静怡逼迫学生同她比试。她得知学生的书法好,心有不甘,今日处处相逼。学生不愿意,她甚至对学生出言侮辱,学生不堪忍受,为此才应下此事。”
与其要为林静怡为奴为婢,不如将这场比试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林静怡的身上,要怪就怪在林静怡模仿自己的手法来同她比试。
这么一番话,加上那铁证如山的作品,到时候就是说林静怡早就已经暗中偷学,为了就是要在今日同自己争锋相对。好时候自己就成了受害者,而她林静怡便是这场事情的主谋,乃是证据确凿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