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二皇子进宫了一趟,出宫不过半刻钟,京都便传扬开来。
二皇子为有孕的叶景云请旨将她抬为了侧妃。
此等尊贵的殊荣,也算是头一份。
一时满京都哗然。
叶景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底满是震惊。
“红枣,你让香若找机会去见一见田姨娘,同她打听一下,近来二伯父同二皇子私下里可曾见过。”
红枣应声退下。
先前她这位二伯父可是为了自己的官位,将亲生的女儿从族谱除名。
如今二皇子既然为叶景云请封了侧妃的位份。
想来承恩伯府的祠堂又要热闹了。
听说,这些日子,叶景云半点没有闲着。
整日不是请了京都有名的大夫义诊,就是开了善堂施粥救济。
一时京都里都是称颂叶景云的声音,真真是叫人唏嘘。
红枣还未回来,外头有丫鬟进来送了一封书信。
叶景昭望着手中那的书信。
不觉间蹙起了眉头。
因为这封信,不是旁人送来的,而是阿容先生送来的。
想起上一次见阿容先生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因着先前的事情,二人之后便再未有过交集。
如今忽然收到阿容先生的书信,叫她怎么不吃惊。
阿容先生约她去听戏,要她务必要来。
说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
地点在京都颇有名气的梨园。
叶景昭心下好奇。
鬼使神差带着丫鬟去赴约。
她倒是想要瞧瞧,阿容先生约她是为着何事。
梨园近在眼前,红枣满是戒备,紧紧跟在四小姐身后。
“叶四小姐。”
二楼雅间,雅间的房门被小二推开,阿容先生起身,见她赴约而来。
缓缓起身,浅笑着行了礼。
“阿容先生。”
叶景昭微微颔首,径直走过去坐下。
小厮退了出去。
雅间的房门被再度关上。
阿容先生开门见山,“叶四小姐,听说前些日子,府上有亲戚来闹,又偶闻叶三老爷暗中再寻人……”
她忽地止住话题,笑容意味深长。
“怎么,阿容先生何时变得这般八卦了。”
叶景昭兴致缺缺,语气里反倒带着几分不耐烦。
眼瞅着阿容先生的脸色一瞬僵硬了下来。
叶景昭扬唇,淡笑,“想来是我误会阿容先生了,先生不该是这样的人才是。”
想起先前自己还高看一眼阿容先生。
因着她的身世的缘故,如今几次三番下来。
心中那微末的同情,早已消失不见。
“叶四小姐误会了,今日请了四小姐来,是因着我将叶四小姐当成知己,这才想着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送给叶四小姐。”
“不知阿容先生可有旁的所求。”
叶景昭抬眸,冷冷直视着阿容先生。
她不相信阿容先生会这般好心。
毕竟有着穆延宗的缘故。
“我有一事相求。”阿容先生敛起面上先前刻意的笑容,下一瞬,眸色郑重。
“三日后,薛家请我登门说书,给薛大爷贺寿,我想求叶四小姐帮忙。”
叶景昭怔了怔,“哪个薛家?”
见阿容神色躲闪,叶景昭当下就反应过来,是先前穆老夫人想暗害穆大夫人赵氏去做继室的那个薛家。
因着先前闹的实在是难堪。
薛家沉寂了好长一段时日。
薛老爷听说自那之后,再未踏出薛家一步。
薛家的产业,都已尽数丢给了家中的长子。
如今薛大爷不过才四十,听说薛大爷的儿子薛少爷,今科要下场,便想着给儿子先打点一番。
但凡京都有些名气的说书唱戏的,都在薛家宴请之列。
京都世家,但凡有些脸面的,都收到了薛家的请帖。
只是薛家,到底是行商,想来那日京都里当朝为官的家眷,并不会出席。
叶景昭也并不想去,直接回绝了阿容先生所求。
“阿容先生,我如今的身份,你也知晓,薛家我自是不会去的,抱歉。”
话落,叶景昭起身,就要走。
阿容先生有些着急,连忙起身,丝毫没有半点顾忌的意思。
伸手就拦住了叶景昭的胳膊,眼中透着几分哀求,“叶四小姐,我在京都,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我不想死。求你。”
原来,薛大爷早看上了阿容先生。
先前因着穆延宗的缘故,并不敢去招惹。
如今听说穆延宗不在京都,且还被帝王所厌弃。
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阿容先生纳入府中做个妾室。
薛家是虎穴狼窝,阿容先生又怎会不知晓。
可薛大爷手中有阿容先生的把柄,她不得不低头往薛家去。
且薛大爷说的好听,不过是请她当日登门说两场书,叫宾客热闹热闹。
但是,之后能不能从薛家离开,一切都是未知。
“叶四小姐,我求你这一次,若是叶四小姐肯帮我,至此,我便彻底离开京都。”
叶景昭心下无奈,抬手推开那紧紧拽住自己胳膊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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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先生,从前我敬佩你,可之后的事情,我对你却极为失望。”
“我从不欠阿容先生什么,你也不必拿任何东西同我交换。”
“至于你日后是否留在京都,同我都没有关系。”
“阿容先生,告辞。”
话落,叶景昭眼中再无半分留恋,转身就要走出雅间房门。
“叶四小姐,崔氏夫妇在永明胡同末尾的宅子安身,听说是叶二夫人给安置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许是因着心中的歉疚,阿容先生将自己所知晓的消息,一股脑说了出来。
叶景昭顿了顿,到底没有回头。
临出门时,才停顿了一瞬,“多谢。”
话落,快速离开了梨园。
“四小姐,那咱们快回去将这消息告诉给三老爷吧。”
红枣在一旁嘀咕道。
叶景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吩咐道,“不急,想来父亲还未回府,咱们悄悄先去看一眼。”
红枣有些担忧,“若是打草惊蛇怎么办。”
“放心,不会的。”
到了永明胡同,走到最末尾的那一间宅子。
见大门被上了锁。
主仆二人瞧了一眼,转身就要走,正巧撞上了隔壁一间宅子的老妇人正往外走。
睨了二人一眼,说道,“别等了,这家老头子又去前头六巷胡同去吃酒赌钱去了,想来不输光不会回来。”
“哎,这家老婆子真是遭了什么孽,竟嫁了这么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