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姑姑,只怕侄女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也未可知。”
三夫人谢氏颤抖着身子,继续同崔嬷嬷争辩着。
一旁的崔老爷听的有些不耐烦。
就朝着谢氏吼道,“你这个孽障,若是没有我们,你哪里有命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
“叫你拿出一万两银子,本就是我同你姑姑应得的。”
“毕竟这是你欠我们的。”
话落,瞧见丫鬟还没端上饭菜,崔老爷又冲着门口怒吼道,“不长眼的东西,没有听见我叫你们上饭菜不成,还不快端上来。”
“想饿死我不成,仔细你们的皮。”
“我可是你们夫人正经的姑父,敢瞧不起老子的,一并打死。”
崔老爷恶狠狠喉着。
门后的丫鬟瑟缩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王妈妈使了个眼色,丫鬟才下去准备吃食。
“侄女,你姑父的话在理,毕竟这也算是你欠我们老两口的。”
崔嬷嬷也跟着说道。
三夫人谢氏听了这话。
心中积攒多年的怒火,一下子蹿腾起来。
王妈妈见事不妙,连忙将屋内伺候的丫鬟一并都支了出去。
“姑姑这话,侄女倒是听不明白了。”
“莫不是姑姑想拿着生养侄女说事?”
三夫人谢氏自嘲笑道,可眸底却藏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崔嬷嬷同崔老爷一惊。
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难不成侄女知晓了?
随后就听见谢氏继续嘲讽说道,“我的命,虽然是姑姑同姑父给我的,可你们何曾养过我一日?”
“幼时,姑姑时常来家中,可哪一回给我带过一样礼物或吃食?”
“每每姑姑回家,不是为了同我父亲伸手讨要银钱,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既然你们不想要我,又为何生下我,既然父亲替你们将我扶养成人,姑姑怎能这般不要脸皮,还回家去同我父亲讨要银钱。”
“父亲若不是念着同姑姑兄妹一场,这些年怎会一直容忍姑姑。”
“我母亲因着要养我,这些年累伤了身子,最终没有同父亲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儿。”
“如今姑姑同我说这些,姑姑真是半点不害臊,我欠姑姑什么?”
“只怕只有这一条性命罢了,可这些年,父母连同我,给姑姑一家搭了多少银钱进去,姑姑同姑父还这般不知足。”
“姑姑也不必整日拿身世说事,如今我就明白告诉姑姑,我五岁时就知晓了自个儿的身世,我今日就会同三爷说清楚,我亲生的父母到底是谁。”
“姑姑趁早歇了要拿此事要挟侄女的心思。”
崔嬷嬷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谢氏。
半晌都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崔老爷开了口,“既然你已知晓,我们到底是你亲生父母,你不肯养我们,就是不孝!”
崔老爷张口就是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了下来。
“崔姑姥爷可真是敢说,我倒是不明白,这不孝二字又是如何定义?”
叶景昭行至门口,便听见母亲的声音,因为震惊,这才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她从未想过,原来崔嬷嬷竟是母亲的生母。
这样的父母,也配称为父母?
又听见崔老爷大言不惭,当下就笑出声来。
一步迈入屋内。
三夫人谢氏瞧见女儿,眼中强忍的泪水,到底还是落了下来。
叶景昭望向母亲,轻轻摇头,示意母亲不必着急,她回来。
回来保护母亲了。
“崔姑姥姥同崔姑姥爷从未养过我母亲一日,如今是哪里来的底气指责我母亲不孝?,莫不是阎王给了你们的底气?”
“好让你们张狂一回,就立刻跟着阎王入地府不成。”
叶景昭缓缓落座,语气慵懒,半点没将二人放在眼中。
崔嬷嬷的脸色由青到紫,红了白,白了红。
真真是尤为好看。
她可以拿捏侄女谢氏,可面前的侄外孙女,她是不敢拿捏。
毕竟,说到底,叶景昭都是伯府的小姐主子。
更是侯府大房未过门的儿媳。
崔老爷见自家老婆子被一个小辈唬住。
白了一眼这上不得台面的老婆子,“我们到底是你嫡亲的外祖父、外祖母,你一个小辈,怎么同长辈说话,真是半点没有教养。”
叶景昭白了一眼崔老爷,却没搭理他的意思。
她将视线落在母亲身上,开口说道,“母亲,女儿已吩咐人去请了官差来,说咱们府中有人来闹事。”
崔老爷一听官差要来,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崔嬷嬷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当下将朝着三夫人谢氏发火,“咱们这是家事,请了官差来做什么!”
“我父亲在朝为官,有人登门诋毁,自然该请了官差来。”
叶景昭依旧神色淡淡。
崔嬷嬷面上强装镇定,“反正我们活不下去了,侄女、不对,女儿,你自个儿看着办,若是你不怕我们给女婿丢脸,那就将我们送去官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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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姑姥姥,这造谣当朝为官的大人,你可知是什么罪。”
叶景昭轻笑出声,满是好奇望向崔嬷嬷。
瞧见她这般,崔嬷嬷心中直打鼓。
就听见叶景昭继续淡淡开口。
“按照如今的律法,造谣当朝为官大人同其家眷,可是要在衙门杖责五十大棍,随后游街示众。”
“对了,崔姑姥姥,方才我回府的时候,瞧见我家门口,有个乞丐神色慌张……”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看向崔嬷嬷。
慢慢悠悠,“我便吩咐人将那乞丐抓来拷问了一番,您猜,那乞丐说了什么。”
唇角一点点上扬。
看着面前的崔嬷嬷渐渐有些坐不住,神色也多了几分慌张。
暗暗恼怒,方才的乞丐不靠谱,莫不是担心她不给银钱不成。
竟还落到了叶景昭手中。
可她不能认下此事,依旧僵持,“四小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叶景昭手掌摊开,满是无奈,“既然崔嬷嬷不知,那待会儿我将乞丐一并让官差带走就是了。”
“母亲,女儿饿了,咱们先去用饭吧。”
谢氏陪着女儿离开正厅。
见正厅再无旁人,崔嬷嬷这才露出慌张神色。
扭头看向正在大快朵颐的夫君,咬了咬牙,狠狠跺了一脚,暗恼道,“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若那小贱蹄子真将官差寻了来,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