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琮本是要反驳她的,公主是他心尖尖上的肉,驸马人选必然要是个端方君子,陆应麟人无论人品才学都是上等,况且公主对他也有意,这不就是天赐的良缘吗?
可当他看向陆香香的眼睛时,忽地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陆香香眼见的技能似乎是成功了,但皇帝对她并没有赵彦卿那种舔狗似的表情,估摸着帝王之气没那么好对付,只能是影响他,不能控制,心里着急。
萧元琮低头思忖了下,“朕会认真考虑你的话的,先下去吧。”
陆香香一步三回头,看他果真在思考,这才放心出了门。
一个恶毒女配加上一个恶毒继母已经很难对付,她可不想再加一个劲敌。
如今德妃也当上了,皇后也给她斗下去了,下一步,她打算先把赫连虎勾引到手,如果他让她高兴了,也可以考虑为他除了大虞皇帝,让北蛮人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
陆香香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有种世间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
当世第一女国公承袭爵位,一应事务皇帝非常重视,亲派礼部尚书、侍郎、三十多人拟定袭爵礼仪。
陆薇薇也变得忙碌,先是耆老们找来画师工匠,将她的坐像和新族谱第一页祖宗画像做好。
接着去钦天监择选良辰吉日,翰林院同礼部共同制作宾客请帖,之后一应事宜定下,她便去重新定了一身红衣盔甲。
沈杰跟着她忙前忙后,也穿上了新盔甲,他有些不明白。
“我原来那身已经是刚做的,怎么又做了一身?”
陆薇薇走在前面头也没回,“这身难道不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你放心,我到了那日站的直直的,绝不给你丢人。”
陆薇薇轻轻笑了下。
沈杰又问道,“你是女国公,那你夫君得叫什么?国公夫?这也太难听了。”
陆薇薇脸上划过一丝绯红,隔了半晌回问他,“那你觉得叫什么好听?”
沈杰书读得少,着实有些为难,思考了一会道,“总得比你低一级,不如叫‘安国侯’怎么样?”
“嗯,还不错,那便要他们这么称呼你吧。”
?
沈杰停下脚步,脑子一片空白。
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快不往前追去,“陆薇薇,你,你这是强抢民男!”
“你不愿意?”
陆薇薇不走了,回头看他,脸上竟然有几分幽怨,沈杰被这目光一看,登时心跳如擂鼓,猛吞了口口水。
“抢得好!”
她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似是怕沈杰发觉,赶忙转过身去。
“你的人我先定下了,待祖母和父亲丧期过后成婚,若是你有什么要准备的,提前和我说。”
沈杰瞬间有种女子待嫁的感觉,表面波澜不惊,心里欢天喜地。
陆薇薇也是心悦他的!
……
没过几日,袭爵礼完毕,陆薇薇作为一府主君从弟弟的宅院搬回国公府,一家人无不欣慰,她终是能随心而活!
陆应麟却心里长了草一样,那日皇帝说让他娶公主,后来便没了下文,他怕金口玉言不能收回,哪日真的收到赐婚圣旨,忐忑多日,圣旨没等到,却听说公主病了。
母亲去看望肃王殿下回来时,顺嘴提了一句,说是自打中秋宫宴,公主身子一直不爽利,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就在窗前坐着,一座便是一夜。
宫中御医去过好多次,却什么都查不出,只说是心情忧郁所致。
陆应麟有些怕,她不会因为那晚的事想不开吧?
要不然,偷偷进宫去看看她?
这想法一出,他自己都要打个激灵,外男偷偷入后宫一旦被发现那可是重罪!何况是公主的寝殿?
他担心萧玉桢,也开始茶饭不思,被裴熙宁看在眼里。
“儿啊,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对公主殿下一见钟情了?”
她早就听陆玄玄心声说过,儿子是个什么“恋爱脑”,当初岳仙儿勾引不成,躲过一劫,如今因着公主,他竟然开始茶饭不思,实在令人怀疑。
陆应麟脸色有些为难,他根本不是一见钟情,这是在为兄弟两肋插刀!
“母亲……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
“你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
得了裴熙宁允诺,陆应麟鼓足勇气道:“其实公主我们早就认识,她就是肖玉!”
“什么?”
裴熙宁差点将茶碗丢出去。
“肖玉不是你的好友吗?”
她一念出这名字忽地恍然大悟,竟是公主女扮男装!
原来宫宴那日,儿子才得见真身。
那他如今这表现,八九不离十是对人家有意!
“公主殿下病的厉害,不如我安排你进宫去看看她吧。”
这回轮到陆应麟一盏茶差点泼出去,母亲平时端庄大方,最懂规矩知进退,怎么她也要胡闹?
“哎呀母亲!我一个外男怎好进宫?你这是胡闹!”
他哪知,裴熙宁却是认真的!
只怕公主对他也有意,教他自行去探望,也好将话说清楚。
“明日正好霍老先生奉陛下命令入宫给公主殿下瞧病,你就扮作药童跟着去看看。”
陆应麟一听便有些想去,可心里紧张得很!
一想到要和兄弟脸对脸,戳穿她女扮男装的事,就有些打退堂鼓。
“不行不行,我不能见她。”
“你可是被撞见跟她在一处,总要跟人家解释清楚!”
知子莫若母,裴熙宁这句话直接将陆应麟定的死死的。
他不仅什么都没做,还为她蹲了一夜大狱,她可得知道知道,这都是为着让她自由不被身份束缚。
先前二人为此生气,便一并同她说清楚,做公主也有权利争取自己想要的,他希望萧玉桢能明白他的苦心!
“母亲,我去!”
第二日,陆应麟入宫。
此时的萧玉桢仍旧在窗前发着呆。
她醒来,父皇走后,母后同她说了那晚发生的事——
当时听说是陆应麟在场,她心都提了起来,他的为人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的!
事实上也果然如此,陆应麟不仅没做,还为了替她遮掩被母后下狱。
最令她激动的,父皇已经传召他,有意赐婚。
事情到这,萧玉桢原本是满心欢喜的,可是后来听说陆应麟父亲突然去世,便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
她一日等一日的过,又盼着父皇早日下旨赐婚,又怕陆应麟像当初说的一样,对这桩婚事抗拒。
后来听说母后被禁足,陆香香封妃,赐婚圣旨也一直没动静,她便觉得身子不舒服,到现在也没好。
寝殿帘子一挑,宫人说是民间的霍老神医来了,她乖巧地回到榻上,拉下幔帐。
霍老先生把脉过后,竟然嘴角带笑。
“殿下这病老夫觉着好治,你们且先下去,我为公主殿下施针。”
宫人们尽数散去,萧玉桢还等着施针,却见这老头收拾好东西也出去了,内殿中只剩她和一个药童!
“大胆!来人……”
她还没喊出声便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巴。
药童打扮的陆应麟松了口气,“幸亏我手快,你先别喊,我有话同你说。”
萧玉桢顺着男子修长的指节和手臂往上瞧,却哪有什么药童,那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陆家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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