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太后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心中担忧,眸中布满了泪水。
那可是她怀胎十月辛苦养育的儿子啊!
这几十年天知道她是花费了多少心力,从这波谲云诡的皇宫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排除万难最终助他儿子登上皇位。
不成想,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心底一阵阵地钝痛,就好像有刀子在她的五脏六腑无数次的来回拉扯,刻骨铭心的疼痛在四肢百骸中不断地蔓延。
“太后,您放宽心。太医已经替皇上诊治过了,只是外伤有些严重,好在并无性命之忧。”李嬷嬷恭敬地跪在太后榻前安抚道,“您还是仔细着自个儿的身子吧!”
“太医呢!让看诊的太医来见哀家!”太后闻言总算是好受了些。
太医院院首容太医赶忙提着药箱赶来听候太后差遣,他上半夜刚替皇上处理好伤口,这会儿刚喝了口茶就得了太后召唤,马不停蹄地又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凝了眼太后身边侍奉着的两名太医,心中愠怒,这些人究竟都是吃什么的,哪里都需要他亲自出马,他这不得累死才怪!
两名太医赶忙瑟缩着低头不敢说话,太后这里本来也没什么大碍,这会儿也不知火急火燎的传院首所为何事。若是惹的院首不高兴,他们可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参见太后!”容太医跪在行礼。
“容太医,皇上怎么样了?”太后焦急地问道。
“回太后,皇上除了左手伤着经脉以外,其他都是皮肉伤,微臣都已经包扎处理过了,只要好好调养些时日龙体便可康复。”容太医回禀道。
太后闻言这才放心,随即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道:“皇上遇刺,传寒王即刻进宫处理国事!”
众人皆是不由地怔住,不敢造次。
“哀家说的话都没有听到吗,李嬷嬷?”太后挣扎着起身,肃然道:“快去传哀家懿旨,传寒王进宫!”
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众人的脸上都是难看的死灰色,太后的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耷拉着脸怒喝道:“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寒王殿下出事了。”李嬷嬷跪在太后跟前颤巍巍地回道。
太后的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心中顿觉不妙,双手抓着身上盖着的锦被,怒声问道:“寒王,怎么了?”
“也是遇刺了。”李嬷嬷低声回道。
“人,没事吧?”太后向来看好寒王,他是北洲的战神,这十几年来从无败迹,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若是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伤他分毫。
“这……”李嬷嬷不敢回话,低垂着眼帘。
“说话!”太后有些着急,这几日她一直潜心礼佛,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太医!”太后见李嬷嬷不说话便转向了身边的几个太医,寒王若是出了事太医肯定会去处理的。
王太医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太后,寒王殿下的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舌头也被人连根拔起,浑身到处都是伤口……”
“什么?”太后惊呼了一声,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床榻上,四周颤抖不已,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太后!”容太医赶忙上前用银针护住了太后的心脉,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是谁干的?”太后心口剧烈起伏,双目浴火,双手死死地掐着满是褶皱的锦被。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
“呵呵……”太后忽然冷笑出声。
她知道是谁了,普天之下除了他还会有谁?
那可是北洲最优秀的皇子,文成武德,英明睿智,他却为了一己私欲将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的心太狠了!
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他是清风朗月般高高在上的北洲寒王,他怎么能如此待他!
怪不得今日会有人刺杀他,他这是活该!
太后气得心底发颤,脸色煞白,唇色也是雪白一片,她气啊!
“太后,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李嬷嬷看着太后的模样劝慰道。
“李嬷嬷,哀家要去看看皇帝!”太后稳住心神,屏息凝神,肃然下令。
众人赶忙应允。
清心殿。这是皇帝的寝宫。
太后端庄威严地站定在皇帝跟前,眸光冷厉,俨然看着一个死人。
此时的皇帝已经经过救治,浑身上下都被包上了纱布,就连脸上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新制成的木乃伊。
皇帝的一双眼珠子不断地来回转动,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难受,他看到太后如此这般打量自己,顿觉脸上无光,颜面尽失。
太后怒声喝道:“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北洲皇帝若是都跟你这般德行,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皇帝敢怒不敢言,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不搭理太后。
他都成这幅尊荣了,太后作为他的生母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不免让他心寒。
“寒王的事,是你做的吧?”太后快步上前直指着皇帝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