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身后突然袭来的冰针,雁桃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但是,她完全没有躲。
嗖——
就在那枚冰针即将击中其后颈前一瞬间,似乎是凝结的寒意到了极限,竟是自行融化。凭空落下几滴冰水。随之而来的寒意叫她本能一哆嗦。
“哎呀,怎么突然有点冷?昨天晚上,好像都还没这么有凉意吧?”
随口嘀咕着的同时,雁桃抱紧了一下自己,而后看着锅中还未沸腾的汤汁,无奈摇了摇头。
远处,观察着这边的人撇了撇嘴,刚才是故意的留手。毕竟银色城邦境内律法严苛,就算是他们,在这种没有遮掩的敞亮区域,也不敢随便下杀手,以免节外生枝。
所以那一枚冰针,只是想试一试对方的身前,如果是星尊阶或者以上,必然能够察觉,并且做出对应的闪避。但是好像,雁桃完全不知。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实力较弱之人,误入这座看着荒废了的院落,看着只是打算在这里暂住一晚上。以一个冒险者的身份来说,倒也合情合理。
当然,也绝不可能就这样一轮试探便结束了。
片刻后,当篝火上的那一锅汤煮沸时,雁桃正欲去找勺子,却突然发现有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并且自顾自拿起勺与碗,盛上了小半碗。
凑到嘴边嗅了嗅,又吹了几口气后,那人饮了一小口,随即砸吧砸吧嘴。
“味道不太行。”
“那不是废话吗?汤快好了再放盐,你不懂?没有盐,味道怎么能够好?”
雁桃顿时摆出一副指教的姿态,但很快又故作一惊,抽身猛退数步,反手持出一柄细长银枪。
“喂?你是什么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还有,我可没允许你吃我的晚饭!”
白了她一眼,来人放下碗,淡淡说道:“你跑我家院子来了,竟然还问我是谁?”
“你家院子?”
装作左右张望几眼,雁桃冷冷一笑,回道:“就这里荒废的模样,许久不曾打扫,哪里像最近有人住过的样子?该不会,你其实也和我一样,想省点路费,所以随便找了一个院子。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做出这等将先一步到来的人赶走之事。”
对方面不改色:“这里确实是我家,不过是一座别院,平时就这样放着,囤一点旧东西。刚才我只是偶尔路过,感觉到这边有动静,所以进来看看。听你的意思,只是一个路过的冒险者?”
“不然呢?就这么一个破旧院子,还能够有我看得上的东西不成?再者,就算真有,我肯定是拿了立刻开溜,哪有还停在这里做饭的道理?”
说到这,雁桃放下了手中的银枪,摆出一副想要商讨的模样。
“你不可能是这家的主人,但如果想要留下借宿,我愿意与你分享。不然的话,这边真动起手了,动静引来了巡逻队,看你打算如何收场?”
“若是你不怕引来巡逻队,你尽管可以试试。”
将话留在这里,那人甩袖走向一旁的主屋,那里的门紧闭着,他一直都在留意。
这一次,换作雁桃紧张了,就算她装出识破了对方身份的阵势,好像也没理由限制其在这座院子的动作。
除非……
身形一闪,她几步疾奔,挽动的银枪一劈击中大地。
霎时间,一弧冰晶蔓延,后发先至,赫然横在了对方去路之前。
步伐瞬止,那人猛然扭头,呵斥道:“你想反客为主不成?不管我是不是此地的主人,你都没有理由动手吧?”
“我不想动手,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乱动主人家的东西。到时候,万一传出去是我干的,名声那可就臭了。”
“传出去?名声?你一个借宿的冒险者,还在乎这个?”
“当然。你以为我只是一个独行的冒险者不成?”
雁桃翻手一掏,持出了水泷商会的一枚令牌信物。不过,她也刻意用手指遮掩了近半,也只是迅速晃了几下,而后垂手。
“我可是文牒齐全的,前来公干。只是沿途贪着赶路,一时间错过了好的客栈。又想着节约一下经费,这才选了此地落脚一夜。走的时候,可是打算留下点钱和一张便条,告诉主人家不是白住。你要是乱动来一出,我怎么解释?”
“既然不好解释,那就别解释了。”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只见一道黑影迅疾一闪,突进至雁桃身后,抬手即是一掌切下。
雁桃反应很快,下意思扭身一避,同时掌下银枪突刺反击。
叮!
力道交锋,几点寒意凋零的最后,再有一抹雷霆从枪尖迸射,直击袭击者面门。
当然,这样的反击不可能伤及对方,闪烁雷光仅仅击中一重屏障,随即消散。
袭击者冷冷看着一脸戒备的雁桃,嘴角一翘:“好反应。一位高手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时,会本能做出应对。正因为这一次你没有思考时间,所以只能凭借经验与战斗意识进行应对。就你刚才的漂亮闪躲与反击来看,具备这等能耐,之前试探的那一枚冰针,你必然可以察觉到。甚至,是察觉到了它本来就不可能击中你,所以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