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怪也,随便抓一个人,说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了?那是不是我逮个人,押到你面前,他称庞家有谋反之意,就可以把庞家所有人收监,等着杀头了?”
洛霜不甘示弱回击,心中早有准备的她就不至于被这样的叱问震慑住。
对此,兆钦脸色一变,喝道:“洛小姐,还请慎言。”
“若是我没认错的话,阁下只是庞家的一位供奉吧?允许你旁听已经是最大的许可了,能不能别在这里擅自发表断罪宣言?”
一旁的卫鼎看不下去了,再一次出来主持局面,警告般瞪了一眼兆钦后,踱步来到了刚才那名指认洛霜的被俘者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回这位统制,我叫刁遂。”
“嗯?眼力不错嘛,看得出我是刑捕司的统制使。那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应该明白我的厉害,若是你有半句假话,将你当场判死的权力我还是有的。所以事先提醒一句,想清楚了再开口。”
卫鼎的话语越来越重,无形中已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叫地上自称刁遂的跪伏之人本能一颤。
回过神来后,对方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
“明白,我保证说的句句实话。”
只是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不自觉瞥向了一旁。
洛霜将这个细节看在眼中,但没有当场点破,只是双臂环胸静静站在一旁,等着卫鼎继续审问。
踱步绕至刁遂身侧,卫鼎再次开口:“你是在这里被擒住的,对吗?”
“是的,被突然袭来的一群人打翻在地,被捆了。”
“被突袭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正在休息,因为不久前接应了洛小姐突然送来的几人,将他们安置一番费了些工夫。”
“你哪一日来到这座院子的?”
“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有余,根据吩咐,基本不外出。”
“那么今天,出去过没有?”
“没有。昨夜就接到洛小姐吩咐,说是今日有事,要我们待在院子里候命。”
点了点头,卫鼎绕回到了刁遂身前,背对着他,再道:“被安置的人在哪个屋里,你清楚吧?”
“当然清楚,东西院厢房都有。”
“你当时是负责安置哪一边?”
“西厢房。”
“又是在哪边被擒住的?”
“就在前院,正在屋中休息,被突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又点了点头,卫鼎抬手指向西边方向:“带路,去你负责的西厢房看看。”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一片狼藉的西院,地面与屋檐的破碎裂痕,以及房间内尚未清洁的血迹,看得触目惊心。
“就是这里,当时的大个子就被安排在这间房里。”
刁遂第一时间伸手一指,急不可待。
瞥了眼洛霜,卫鼎问道:“洛小姐,是这样吗?”
“我如何知道?我从未来过这里,更不知道这院子是谁买下的,又发生过什么事。”
洛霜自然不会中这种小伎俩,不动声色避开了陷阱。
“那么刁遂,当时洛小姐是如何吩咐你的,在场的又有几人看到了?”
闻言,刁遂急忙答道:“当时洛小姐只找了我一人,说是好好安置她送来的几人,但千万不要叫其他人知道这些人的来历,照着做就好。”
“即是说,只有你知道?”
“应该是的。”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这边的管事?”
这个问题一出,刁遂愣了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然后点了点头。
“对,我是管事的。”
嘴角微微一翘,卫鼎突然加速语速:“即是管事,说说看吧,这个院子平时驻扎多少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都各自负责什么工作。”
“这……”
一时间,刁遂语塞,不知所措。
冷哼了一声,卫鼎再道:“怎么,身为管事,竟然不知道这边的人员配置情况?看来,你很失职啊。”
“因为平日里,大家都是深居简出,所以很早碰面……”
“很早碰面也是碰过面,你应该认识吧?”
“基本眼熟。”
“很好。那边的供奉,这边被杀的人等下都搬过来排列好,再去最近的停尸房,再搬几具尸体来,混在一起,叫这位刁遂认一认吧。”
此言一出,刁遂脸色大变。
卫鼎装作不知,再道:“对了,即是管事,纵使背不出来配置,也应该知道花名册在哪里吧?还有,既然你们被洛小姐养着,平时给的报酬几何,又怎么发放的,都存在了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下,刁遂神色越加慌张,已经说不出话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卫鼎沉声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不然的话,刑捕司的几十种大刑,会叫你开口的。”
稍稍犹豫后,刁遂猛地一磕头,回道:“统制饶命!我只是一个小贼,今天大清早看着院子里没杀人,偷偷溜了进来,打算偷点东西。后来听到动静不敢出来,好不容易等到差不多安静了,正好看到这位洛小姐带着几人到来,于是继续躲着。直到此处被攻破,被当做此地之人一并给捆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