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都写了些什么?”
这一瞬间,夏晖一个箭步上前,下意识要夺过戊笙手中的古籍。
手指堪堪触碰书页之刹,他又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略带歉意颔首示意后,急忙后撤了一步。同时也回过神来,就算是自己真把古籍夺到手中,也根本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对他这份猴急,戊笙略带不悦瞪了一眼,也没斥责什么,将手指点在了记述的文字行列上,随即开始转述。
“夜丽十七年,帝国忠勇王膝下三女,尹思菲联合逆党参与叛乱,被发现后提前起事,炼制焚星炎焱丹,从天而降撞击将六号泉眼摧毁。山火烧了五天六夜才因为一场暴雨逐渐熄灭,方圆数十里化为焦土。此后,历经三战,由镇远侯将叛乱逆党一网打尽。以尹思菲为首的一众参与其中的皇室成员被秘密羁押,下落不明,疑似暗中处决。”
“就这些?”
夏晖略感失望,只有这点记载的话,虽然核实了尹思菲的身份确实不假,但也根本没有新的情报可供参考。
耸了耸肩,戊笙回道:“就这一段话的描述,没有更多了。对于这种并没有掀起太大波澜的叛乱,编年史中也无需花费太多笔墨去描写。不过好在,这里记录了时间,夜丽十七年。我依稀记得,应该是三朝之前,距今八百多年吧。编年史没写,但是别的地方会写。”
说罢,她起身扫了一眼上方的藏书,笑着跃起又取下两本,同时放开了目录页,迅速阅览。
很快,也有了答案。
“刚才提及过的忠勇王以及镇远侯,都有专门的记述。从他们的生平中,应该可以找到一些相关线索,你想先看哪一份呢?”
“忠勇王吧。我有点好奇,有这种称号的人,为何会培养出一个叛乱的女儿。”
“好的。对于这个封号,我好像曾经看到过两次,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果然如此!”
看着翻开书页上的记述,印证了猜想的戊笙嘴角微微一翘。
“我大概明白是为什么了,原来竟是这般。”
“别卖关子了,我看不懂,所以……”
“嗯,我这就读给你听……”
在戊笙新翻出的史书上,关于忠勇王的记述并不多,最关键的一点实则源于整个记述的开始。
距离尹思菲叛乱的二十五年前,史称兴岁四年,过于沉溺于宝具锻铸而荒废朝政的皇帝在工坊中被叛军抓获。说是叛军,对外宣称则是勤王,由皇帝的同胞弟弟统率。
在陈列了那位皇帝十多条罪状后,同胞弟弟拿出一份真伪不知的先皇遗诏,称先皇当年早有遗言,若是长子无力承担国政,那么次子也就是他可取而代之。
于是一夜之间,皇朝易主。但是毕竟新皇假借遗诏之名起事,对于被废除的旧皇若是处决,必定引起不满。所以,只是剥夺了他的权力,安置在一处偏僻小城中养着,让他继续沉溺在宝具炼制中度过余生。
而这位旧皇的新封号,即是忠勇王。
在夏晖看来,这完全就是新皇的恶趣味与讽刺。但篡位之后毕竟还是留了其性命,也无法再奢求什么。只等感慨一声,只恨生在帝皇家。或许,那位旧皇如果出生在亚泉帝国的几大工匠世家之中,应该是一个好苗子。
结果,他被打脸了,按照戊笙的转述,忠勇王就是人菜瘾大,根本折腾不出什么来。
或许也是因为沉溺于宝具炼制,被各类奇怪材料中的怪异力量所感染,他膝下五个孩子早早夭折三个,还有一个烧坏了脑子成了傻子。唯一正常的只有三女儿尹思菲。
奈何,她也因年幼时不懂事,勿碰父亲制作的半成品宝具,导致大半身子皮肤被烧毁,幸得得名医相救,捡回一条性命。
在那之后,尹思菲不再出现在人前。只知道她与父亲不同,展现出了很强的宝具炼制才能。带着身残的怨念,也带着对那位篡位者的怨恨,她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只可惜最后竭尽所能,也只是成为那位镇远侯一生履历中的一样战功,谋划几年,于两个月间彻底崩盘,最终被秘密处以极刑。
得知了这些尘封往事后,夏晖目瞪口呆。
怪不得,那个尹思菲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也难怪,她的怨恨延续至今,并且对于早已改朝换代的亚泉帝国依旧抱有强烈的敌意与占有欲。
若是没有篡位发生,兴许她就不会残疾,而且皇位最后很可能传到她手中。在七国联盟,只是看重血统,允许女皇登基。
“下一次再听到她的名字,没准已经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对了,麻烦再找一找,有没有更多的关于尹思菲的记述,比如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呢?她对于亚泉帝国漫长历史而言,不过一个稍稍掀起丁点风浪的小角色,能够占得几行记述已经够了,还指望更多?”
又瞪了夏晖一眼,不过戊笙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答应过夏晖,毕竟自己有求于对方,这般抱怨多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