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之下,落叶遍布大地。
已经开始腐烂的片片枯黄色上,血渍也开始凝结,与倒下的一具具失去温度的尸体共同步入腐朽。
嗤!
一枪贯穿了最后一只存活的厄钩蜥龙,抽出兵刃之际,昊歆环顾四周,除去他与夏晖之外,这一片区域再无生机。
不论是先占据地势的厄钩蜥龙,还是因为哨声诱骗而来的兀刃狼,无一生还。
“好一招驱虎吞狼,坐收渔利。”
夏晖点了点头,话语之中听着是赞叹之意,可似乎还夹杂了些许别的情感。
眼前这位有些深不可测的昊歆,对此地情形早有准备,似乎自己来不来其实别无差别。那么,对方这一手驱虎吞狼,会不会在某个时机,用在他身上呢?
隐隐听出了夏晖话中有话,可昊歆只是一笑了之,抬手指向枯树林更深处。
“过了这一关,接下来的路就好走许多了。再往前半里多地,就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这么熟悉,你之前来过?”
“对,来过。”
“那么那一次,也是这般引厄钩蜥龙与兀刃狼自相残杀,而后通行的?”
对此,昊歆依旧是浅浅一笑。
“那一次人够多,直接打进去的。而且那个时候,无论厄钩蜥龙还是兀刃狼,受到封印之力外泄影响都远不如现在,异化程度很轻,所以比较好对付。”
“所以这一次,影星阁以及钺秘卫四处奔波,无法顾及这边,你一时间找不到有力的帮手,最后只能找我帮忙?”
夏晖心中一直带着疑惑,那就是之前大牢溶洞,以及这次的枯树林,遗迹的存在与变故,真的是影星阁中传出的情报吗?
这等威胁级别,不应该没引起协赐帝国高层的重视,又怎么可能只叫昊歆一人独行。除非,情报不曾传到高层,而被昊歆先一步知晓,抢先做出了行动。
甚至,可能情报被他刻意压下,没有继续上报。
若是那样,此人一定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留意到了夏晖沉思与警惕的模样,昊歆知道瞒不住了,摊手坦白。
“似乎,你做出了很多猜想?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前几日的夜里,溶洞中的事确实是机缘巧合,我也不知道会正好撞上。不然,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今日,其实是我个人得到的情报,与影星阁以及钺秘卫都无关。匆匆启程,是因为这处遗迹略有不同,所以带着几分私心,我希望能够在他们行动之前,抢先完成镇压。”
“那么,你的私心是什么?”
夏晖很好奇,遗迹封印破除,前往镇压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没道理孤身涉险。
“可能是走得匆忙,我没和你说清楚。这次去的遗迹,封印的并非活物,而是一件邪咒宝具。这么说,明白了吧?”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说?
也难怪,昊歆要抢先行动,而且不惜暴露他拥有雪戟猎鹰这种底牌,也要用最快速度赶来。
无利不起早啊!
“那么,你的私心是想要将那件邪咒宝具据为己有,还是担心被影星阁或钺秘卫回收之后,用于不好的地方?”
邪咒宝具之名,夏晖只听雁桃提及过,当时认为他能够召唤守护者小雫薇就是通过了邪咒宝具。顾名思义,再加上雁桃的反应,那玩意肯定是指某种邪祟至极的宝具,拥有着禁忌力量不说,没准还能蛊惑人心,叫使用者变得残暴而嗜血。
所以,若是昊歆动的私心是打算据为己有,他虽说不至于当场反目,但肯定也是转身离去,不与之为伍。
什么?伺机而动,看一看能不能自己夺下?
拜托,那听上去就诡异恐怖的玩意,他可不想冒险触碰,有多远躲多远。沾染那玩意,注定没好下场。类似行径的角色,那不就是常见的自寻死路的反派?
“若我说是要据为己有的话,你也许不会对我刀兵相向,但肯定会转身离去,对吧?”
昊歆似乎能够看穿夏晖心中所想,一语道破。
夏晖不动声色回道:“你就不怕,我来一手黄雀在后,夺了你千辛万苦到手的邪咒宝具?”
“你不会。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为何如此认为?”
“就因为,我认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我想怎么做,你也会想做一样的事。”
“哦?那你说说看,我会怎么对待邪咒宝具?”
“当场毁去,对吗?”
说实话,这个答案与夏晖心中曾闪过的念头一模一样。只是,他无法预估自己是否具备那份能力,所以也只是动了动念头,随后又否决。
但如果,昊歆也是这般打算,两人联手,兴许可以成事。
“阴冕的行动越加频繁,同时那个特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放在平时,得一件邪咒宝具,影星阁可能是将之封印在自己的武库中。但当前的情形下,很可能会有人起动用之心。我不希望有人那么做,所以决定与应该会抱有同样的想法你抢先行动,将一切扼杀在初始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