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一定是量多就行了。你应该知道,有些药方需要一个很重要的药引子,才能够真正生效。而前几日阴冕的到来,很可能就是那个药引子。”
对于昊歆的看法,夏晖迅速思索一番后,点头赞同。
“你说得没错,如果只是为了量足,数十年来此地渗入泥土的鲜血的量无法计算,若是那么庞大的数量都无法达到破除封印的阈值,前几天一战双方伤亡百人,又如何能够达到?况且,先前的量不可估算,那么阴冕的人也无法确认当前是否即将达到临界值,匆忙行动若是没达成目的,白白折了人手,可是得不偿失的。”
“那你觉得,药引具体是什么呢?”
问出这个问题后,昊歆没有急着催对方给出答案,而是在前面带路,大步走向深处。
夏晖会意,一路跟随,同时一直在四下观察,除去挖掘开的的泥土中,也在留意两侧牢笼中现存的囚犯。
数量上,明显比他第一次到来时少了很多。昨晚由于是深夜,加上灯火本就昏暗,没有多加注意。数量何时变化的,不得而知。
很快,两人又一次踏入了溶洞。比起昨夜最后离开时的一片狼藉,此地已经得到了有效清理,尸骸收拢,血渍洗去,并且还有专人攀爬在四周石壁上,凿刻那些破碎的晶体,应该是打算送入好好研究分析一番。
又一次仰望向上方的洞口,昊歆接着说道:“根据周围暗哨的回报,昨夜在这周围并没有阴冕出没。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加扑朔迷离了。你说,如果真是他们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助被封印的异族挣脱束缚,那么目的何在?竟然,不打算在外面设服捕捉?”
脑海中飞速运转,夏晖很快得到了他的猜想。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完成布置,可若是这样,也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么,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他们很清楚那玩意的习性,知道它会去哪里,又或者该如何找到它。所以,不需要在处于影星阁与钺秘卫监视下的重要区域设伏,以免徒生变故。”
“嗯,这样的推断比较合理。那么在你看来,阴冕的人会怎么做?知道那玩意会去哪,还是知道如何找到它呢?”
对于昊歆这个问题,夏晖心中有答案,却没有直接回答。
“其实,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不用借此套我的话,我是真的不知情,一切全靠仅有的蛛丝马迹去推测。所以,准确性比不过已经掌握了许多情报的你。”
“看来,我们两个还算不上肝胆相照。原本以为经过昨夜一役,你会视我为同伴的。”
昊歆幽幽一叹,很快又神色严肃起来。
“这玩意如果真的与那个传言中被封印的禁忌术法有关,那么阴冕的人就是既知道它会去哪里,也知道如何找到它。而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类似此地的几处遗迹,应该就这几天也会出现变故。”
“早做准备?”
“昨夜我有所预感,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只是还来不来得及,不确定。”
“搁这半天,你啥都猜到想到了,这一趟只是带我来看看?”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通过你不一样的视角与想法,来听听我可能遗漏之处。有时候,知道得多反而可能被惯性思维误导,忽略一些心中默认没问题的事。反而不知详情的人,容易注意到那些不易察觉的细节。”
对此,夏晖只是耸了耸肩。
“那你要失望了,我所猜到想到的,就刚才说的那些。如果还打算亡羊补牢的话,我建议我们动身去一趟别的遗迹,那样也许……”
话语突然止住,他摇头一笑。
“不是我们,而是你。不然的话,在你们看来,我是趁机混入其中的。若是真撞上了事,就算我确确实实是清白,也百口莫辩。”
“你说得不错。虽然我相信你,但是其余人不这么想。昨夜一战你受了伤,损耗也不小,还是休养几天为好。那间套房我没退,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好好享受。”
闻言,夏晖瞪了昊歆一眼,看得后者一怔。
“你这不情愿的眼神,算什么?”
“昨天你才把我从钺秘卫的软禁中捞出来,然后不得已加入到了一场生死恶斗中。然后今天,又打算把我软禁在影星阁?”
“不是软禁,你有自由的,可以出去走走,而且花销全部记我账上就好。”
“真的?”
“真的。”
……
乒!
托盘被打翻,饭菜碗碟全部摔在地上,一地狼藉。
看着这副景象,负责送饭的秋玫有些恼怒,指着风筱筱喝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自己很多人都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你竟然全部浪费了?”
“你们在我的饭菜里下药,还把我关在这里这些天,我发点脾气还不行吗?”
风筱筱也不甘示弱,若不是身体持续有些虚弱无力,她绝不可能乖乖等到今天,早就开始尝试破门离去了。
顿时,秋玫的愠色褪去几分,蹲下开始收拾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