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那根草能帮我摘一下吗?”
“嗯?”
风筱筱一愣,没有多想,俯身拔起了一角的整颗草。手指沾上草叶上还残余组着些许温热的液滴时,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松手,怒瞪了一眼夏晖。
“喂,你这可就过分了。”
一边说着,少女一边在对方的衣角上擦手。
“还有,我不止一次告诫过你,不允许那么叫我!”
“这……一下子没留意,又说错了。好的好的,我下次注意。”
夏晖真的很想解释,上一轮他可是这么称呼对方了一两年之久,又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口回来。只是其中缘由,目前还无法明说,只得继续藏在心中。
幽幽一叹后,他略显吃力地俯身,将那一株被扔下的青草捡起。
眼见对方这个动作,风筱筱下意识捂住了鼻子,一脸的嫌弃。
谁知,夏晖却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最后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你难道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风筱筱一愣,迅速又打量了一眼,顿时反应过来。
在那棵青草上,很明显被切除了两枚缺口,就那平整的切痕肯定不是自然形成,也不会是无意中被什么人或什么野兽带到一下,就可能出现的。
一定是……有谁刻意用利器割出。
“还记得秋玫说的吗?在他们组织里,被钺秘卫安插了卧底。这草上的标记,很可能就是那个人为后面追兵留下的记号。”
“是谁干的?”
一惊之后,风筱筱的目光迅速扫向前方,首先秋玫的嫌疑自然排除。剩下的一女两男都是年轻面孔,看着涉世未深,也不像是能够担起卧底重任的人。
急忙一把按着少女脑袋将其目光扭了回来,夏晖没好气说道:“别盯着看,不然叫那卧底瞧见了,就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
“那怎么办?将计就计还是引蛇出洞?”
“其实,我不想帮他们找出卧底,吃力不讨好。可若不那么做,待到我们走后,他们的据点被袭击了,说不准就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认为是我们做的。所以,在我们离开之前,还是尽可能多看看,找一找那个人吧。”
“嗯嗯,听上去还有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也对,事不关己,就当是一场游戏呗。”
说罢,夏晖将那株草抛远,而后持出一柄匕首,再另一颗草上刻下相似的记号。只是,指向不再是现在他们所去的方向。
“但愿,这能有一点用。”
随即,两人跟上队伍,权当无事发生。
又匆匆行了数里,在一次眼神交换后,风筱筱故作惊讶,叫嚷道:“哎呀,我的东西哪去了?”
说罢,她自顾自往回跑去,弯着腰一路寻找,似乎在寻找什么。
“若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就算了。”
夏晖装模作样呼喊一声,不一会儿后,就看到风筱筱起身,朝他使了个眼色。
在少女指间,夹着一片草叶。
很明显,那名卧底又出手做了指路的记号。
“你觉得会是谁?”
回来之时,风筱筱重新开始打量其余几人。
在她刚才的印象中,除秋玫与自己外,剩下的最后一名少女尹雅似乎对于现在的处境很害怕,所以一直是紧紧跟着秋玫走,没有停下过,又在队伍的最前方,应该没机会做记号。
剩余的两名青年,其中一人则是先前被他们几人制住,想要逼问去处而不得的那位,名唤洛桐。看他与秋玫交谈时的轻松模样,两人应该相似许久了。特别是休息时,他们不经意间的举动,还有些过分亲昵。
似乎,关系不一般。
而最后一人,一直阴沉着脸,还时不时用不善的眼光望向夏晖这边。而在他靴子上,毫不遮掩的插有一支匕首。在开始前行时,他也仇出国匕首,想要在树木茂盛的山路上开拓一番,却被秋玫制止了。
如果留下人为的痕迹,那么很容易被追踪。
听秋玫的称呼,此人名唤东邱,似乎父辈在反抗组织中有些权位,时不时想要一行人听自己的。
只是,应该只有秋玫知道的路,所以他几次篡位都以失败告终。
“东邱最可疑。”
对于风筱筱的观点,夏晖摇了摇头。
“一眼就能看出可疑的,往往最没问题。也许,他不是坏,就是蠢。哦不,我想说的是,做卧底是非常危险的事,怎么可能叫这样一个过于张扬还沉不住气的人来,他的嫌疑应该是最低的。”
一口否决的同时,在他心中,其实已有怀疑对象了。毕竟,剩下的也就二选一了。
“下一次那卧底再要做记号时,我们抓一个人赃并获。”
“没问题,到时你叫我。”
夏晖计划得很好,风筱筱也跃跃欲试。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又走了一里多地,他们竟然到目的地了。
就是眼前这景象,看得有些叫人不寒而栗。
乱葬岗?
歪七倒八的墓碑,似乎被野兽刨过的土坟。以及几口摆放在外,甚至没来得及下葬的沉重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