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南拨开灌木植物往里走去,植被中间有一小片空地,覆盖着厚厚的枯枝腐叶。
赵山南用脚拨开这些腐叶,露出来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我们几人上前将枯枝腐叶清理到一边,露出来一块方形铁板。掀开铁板看去,下面竟然有一个一米方圆的洞口。
林泳拿出探灯往洞里看去,下面像是一条墓道,铺陈着青灰色的砖,两边墙壁也是青砖砌成,高有近三米。
“竟然是藏在这里,还真是够隐蔽的”,林子说完疑惑地看向赵山南,“主任,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洞口?”。
赵山南往地上撇了一眼说:“没看见土质中参杂着红锈吗?”。
我们几人闻声低头看了看,土质之中确实带着几丝锈红,但并没显得有多特别,很容易被忽视掉。
戴上探灯跳进墓道里,我看了下前后,发现这条墓道并不长,两边尽头都有一条向下的青石阶梯。
打量完四周,林子说:“咱们走哪边?”。
“这边吧”
赵山南说着径直往前走去。
走到阶梯口,我们这才发现阶梯两边的墙壁都被染成了黑色,使得光线更加黑暗。
一边往青石台阶下走去,一警惕着四周。赵山南走的很慢,右手一直挨着墙壁,怕墙壁内有什么机关。
往下走了二十多分钟,一条青砖墓道出现在眼前,在墓道中间的上方有一个明亮的洞口,光亮透下来使得这条墓道并不黑暗。
“咦,这条墓道我怎么觉着眼熟啊?”,林子愣住了。
我说:“这就是我们刚才下来的洞口”。
林子惊得合不拢嘴,随后有些兴奋起来,大喊道:“悬魂梯,这是悬魂梯,我们竟然遇到悬魂梯了”。
回头看了一下青石台阶,我有些疑惑,真正古墓里的悬魂梯只是利用空间距离和视觉使人在楼梯上兜圈子。
悬魂梯这种东西实际上是无法存在的,至少目前制造不出来。
衡秋否定林子说:“这不是悬魂梯,这两边墙壁之间的距离不过五米,根本无法做手脚”。
不等林子开口,赵山南也说:“确实不是,刚才我一直摸索着墙壁,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林子顿时兴趣全无,开口说道:“那这是什么?鬼打墙?鬼遮眼?”。
赵山南皱眉想了一会,转身带着我们又往台阶下走去。
往下走了十分钟左右,赵山南突然停了下来,借着灯光往台阶下方和我们身后看了看。
四周漆黑寂静,没有人说话,我们几人都注视着赵山南。
赵山南从口袋摸出一张装备室里拿的黄符,用火机点燃后又立马吹熄了。
灯光下,黄符被上面的火星炙烤的白烟缕缕,在虚空中诡异地打着旋儿。
衡秋见状说:“看来还真不是悬魂梯,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捣乱”。
赵山南将手里的黄符扔掉,看了看两边的墙壁说:“仔细搜索一下两边的墙壁”。
我们几人自觉分成两组,在两边的墙壁上摸索察看。
察看着墙壁往台阶下走了几级,我看到黑色墙壁上刻画着一副暗红色的弥勒佛壁画。
这弥勒佛全身都是暗红色的,连眼珠也是,虽然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但全然没有慈祥和蔼的感觉,反倒像一尊邪佛。
“主任,这边墙壁上有东西?”
我正准备开口叫赵山南几人,在对面墙壁察看的林泳先喊道。
“我这边也有”
我说了一句,看赵山南几人先走向林泳那边,立马也走了过去。
在林泳身前的黑色墙壁上刻画着一个暗红色的鬼王壁画,面目狰狞,一双血红色眼睛栩栩如生。
“别盯着壁画上的眼睛看”
赵山南迅速说了一句。
我们几人立马移开了目光,赵山南说完手里出现两根雕龙金钉,迅速插向鬼王两只暗红色的眼睛,竟将雕龙金钉插进了墙壁内。
墙壁上鬼王的面目由狰狞变得痛苦,被插着雕龙金钉的双眼竟然流出了血泪。
我们几人看得惊奇,林子咽了口唾沫说:“这鬼王也太差了吧,竟然一点反抗都没有”。
衡秋在一旁说:“这只是一幅鬼王壁画,并不是真的鬼王”。
钉住鬼王后,赵山南又走到我刚才发现的弥勒佛壁画前,同样拿出两根雕龙金钉插进了弥勒佛的双眼里,弥勒佛的双眼也流出了血泪。
做完这一切,我们才继续往前走去,往下走了十多级台阶,左侧突然多出来一条往上的台阶。
看着眼前一上一下的两条台阶岔路,林泳说:“看来我们先前是被迷惑了”。
沿着往下的台阶继续走去,又走了五六分钟才到底。
从台阶下来,眼前是一条青砖道,灯光尽头是一扇石门,上面刻有白莲两个字。
推开石门进去,眼前是一处数百平的大殿,最上方一座神像台,供奉无生老母石像。
正中道路左右边上各有六个火盆,里面黑漆漆的一堆淤泥。
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写着各种大字口号,什么“红阳劫尽,白阳当兴”、“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白莲花开,明王出世,弥勒降生”等等。
林子打量一圈说:“这比我们之前见的那地方气派多了”。
在神像台右侧有一条甬道,打量完大殿,我们迈步往甬道走去。
林子又说道:“这里不会也有一只猿猴吧?”。
余玲说:“要只是猿猴还好了,诡异的才难对付”。
走进甬道,两边墙壁上有不少壁画,画的都是神佛降世,腾云驾雾之类除了神佛,还有几个仙气缭绕的凡人,其中还有一个如神仙般的女子,应该就是唐赛儿了。
衡秋看了几眼,收回目光说:“这几个白莲教的首领也真够胆大的,说自己是神佛降世也就算了,还真敢把自己和他们放在一起”。
林子指着壁画女子说:“哎,我说,这就是唐云聪那老头的老祖奶奶唐赛儿?”。
我说:“应该是了”。
正说着,甬道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如苍蝇般的嗡嗡声,抬眼看去,一群血红色的蚊子正往我们这边飞来,这些蚊子一只只得有蟑螂大小。
“他大爷的,这蚊子成精了吧?”,林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黄符。
赵山南迅速走到最前面,从口袋又摸出三张黄符,用火机点燃后吹熄火焰,将火星炙烤黄符冒出的缕缕白烟对着前方吹去。
这些白烟诡异地飘向血蚊子,均匀漂浮在虚空中。
看见赵山南这一手,我心里涌现很多念头,装备室里的黄符一直以来似乎有很多妙用,但之前也就杨国富或几个主任可以用出。可能是我们能力不够,所以并没有教给我们。
飞来的血蚊子触碰到烟雾,在虚空中摇晃不定,坚持几秒后掉落到地上。诡异的是落到地上的却不是血蚊子,是红色的纸做成的蚊子。
看着地上的纸蚊子,我忍不住惊讶道:“纸人术法”。
衡秋一脸诧异说:“你还知道这些?”。
我没有回答衡秋,对于术法我了解不多,但这纸人术法却是印象深刻。
小时候邻村有一个扎纸匠老头,会扎各种东西。特别是扎的纸人,栩栩如生,跟真人似的。
这老头独自一人,无儿无女,据说有一天晚上,村子里有人去县城吃酒赶回来晚了,走在村子路上远远看到老头屋里走出来一个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子,端着脸盆出来倒水。
这人当时有些疑惑,想着老头无儿无女的,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年轻大姑娘。
抑制不住好奇心,这人上去敲开了老头的门,进去一看,屋里哪有什么其它人,只有一堆纸扎东西和一个纸扎女子。
自此之后村里暗地里就流传有老头会邪术的谣传,后来闹en革,这老头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批斗对象,被捆进了牛棚。
更加神奇的是,第二天早上等人来看时,牛棚只有一个被捆着的纸人,和老头长得一模一样。
这下热闹了,一群人不但没怕,也没说老头逃了,反而大喊打倒了牛鬼蛇神,说老头就是妖魔邪祟变化来的,潜伏在工农阶级中,现在现出了原形。
老头这一招金蝉脱壳把邻村的气氛推到高潮。
因为邻村的这事,周围其它村子也受到影响,批斗范围变得广而严,我爷爷就是这时被波及到去世的。
那个时候的荒唐事太多了,暂且不表。
话回正题
这些血蚊子前扑后继,纷纷掉落地面,等赵山南手中的黄符燃尽,虚空中只剩下寥寥数只。
林子走上前想解决掉剩下几只血蚊子,赵山南一把拦住了林子说:“这血蚊子由尸血染成,被它叮到会很麻烦,我来”。
说着,赵山南手里出现一根铁钉,连发数根,将剩下的蚊子全部击落。
看着地上的纸蚊子,衡秋说:“这东西需要术法催动才行,咱们得小心了”。
赵山南仔细打量了几眼地上的纸蚊子,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去。
从甬道出来,眼前是一间百多平的房间,对面同样还有一条甬道。
这间房间四周的墙壁上大概有数百个神龛,里面放着无生老母的石像,每一个石像身前都放着一柄匕首,在石像前的地上则放着一个蒲团。
房间正中的地上有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圆,里面画着祥云图案,正对着上方天花板上则是一座弥勒佛的壁画。
壁画上的弥勒佛全身暗红,刻满了各种怪异的符号,一双红色的眼珠,嘴角的笑也邪异无比。
林子瞄了几眼弥勒佛壁画,说:“这玩意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我看这里多半又是迷幻之术”。
我说:“主任,这里已经算是探查清楚了,我们现在转身回去应该也可以吧,何必继续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