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欣只觉自己昨天晚上可能没睡好。
她昨天晚上约了学生看论文,回到家以后还是很耐心的在微信上解答了学生不少的问题,一整天下来,工作量有点超标,脑袋隐隐有些疼,她揉了揉额角,关了灯,就去休息了。
这一夜也没太睡好,一整晚上她都在做梦,可等到梦醒了,却想不起来刚才梦见了什么。
清早起床之后,依旧头昏脑胀,但是今天有课,她只能用冷水洗了把脸,又关了一杯黑咖啡,才赶去了学校。
这天上午她的专业课是讲秦史的,上给大二的学生。这门课余子欣也上过两年了,秦史也是她一直研究的方向,最是烂熟于心,讲起来也算是游刃有余。
但是今天却不太对劲,整个人都心不在焉,肯定是没睡好,昏了头。余子欣皱了皱眉,心想。也恰在这时,下课铃响了起来。
余子欣整理好了思绪,笑着说道:“下课。”
教室里的学生们便三三两两地站起身来,拿起书本背包出了教室。余子欣也低下头去,关掉了桌上的多媒体课件。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同学拿着课本走了过来。
“余老师,这里有点问题,我想要……。”
同时门口响起了一道声响。
是篮球落地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居然这么没规矩,在教学楼里慢悠悠地拍着球,带着球走进了教室。篮球声一下一下地响,随着脚步声,一个人走到了教室里。
余子欣抬头看去。
是个学生。
穿着黑色的球衣,露出结实修长的胳膊。他单肩背着个包,一手拽着背包袋子,一手拍着球。
下一刻,那学生也抬起头来,看向她,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四目相对,余子欣对上了一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长相俊美,整张脸上最突出的就是这幅眉眼。
这个学生一双眼径直看着他,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出声。
余子欣只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他。
接着,他头也没回,将球随意地在地上拍了几下,往胳膊下头一拐,转身就往教室的最后一排走去。
余子欣合上了电脑,转头对那名同学说道:“哪里不明白?”解答了同学的疑问后,余子欣便收拾起东西走了。
可是刚走到走廊的拐角处就有一个冒冒失失的学生,给她撞得连连后退。
那个学生急着道起歉来:“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没事儿吧?”
一看就是上课要迟到了,余子欣冲他笑了笑,摇了摇头,侧过身让他先过了。
待那学生从他旁边走过去,余子欣便径直走了,并没注意到,他身后的那个学生转过头去,看了她好几眼。
那学生走进了她刚离开的那间教室,一路小跑到了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将包甩在了一张桌子上。
那张桌上已经有人坐了。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学生,穿着一身黑色的篮球服,篮球放在椅子旁边的地上,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哥,你不知道我刚进来看见谁了。”那学生把篮球往旁边踢了踢,给自己挪出了个空位来,大咧咧地在那个学生旁边坐了下来。
“谁?”
“就历史系那位美女老师余子欣啊!”这学生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凑上去说道。“你听说过吧?特年轻,长得可好看的那个。我刚瞅了一眼,嚯,真是怪好看的,难怪咱们系的男学生都爱去蹭她们班的课。”
说到这儿,这学生嘿嘿笑了起来。
……
当天下午,程峰就又被几个狐朋狗友拉着去打篮球了。说是几个别的学院的小子又挑衅,要比一场赛来争篮球场的归属权,几个朋友都非要程峰去撑场子。
程峰自小就喜欢运动,打篮球更不在话下,甚至还专门找了教练学了好多年,当初要不是文化课成绩太好了,他绝对要走体育生这条路。虽然上了大学主要精力都在科研上,但是篮球也没有落下。
他这水平打职业差点意思,但是,收拾这帮大学生那就是洒洒水啦。
有程峰在,这场球迎得毫无悬念。程峰一个人回了篮球架边,坐在花坛边上喝水去了。
其他几个小子答应了还去对方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
不远处,他朋友的声音分外清晰。
“小子,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技术了吧,以后还敢不服气吗!”
他对面的学生明显不服气:“全系就这么一个厉害的,你们还挺自豪?”
“呦~有本事你们系也出个牛逼的啊!”
眼看大家的氛围不对了,程峰放下水瓶,走上前道:“行了行了,别说了。”
一手拦过那学生的肩膀,“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有程峰这么一调和,大家的氛围有好了起来,“你们那个系的啊?”
那大一学生的也灌了一口水:“我们是历史系的。”
程峰看向他。
“你们有个老师,姓余?”
“……是啊?”那学生迟疑着答道,不知道这人怎么把话题引到了余老师身上。
然后就见程峰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课程表发我。”他说。
谁都不知道程峰要人家历史系的课程表干什么,还是大一学生的。
没想到,百忙之中的程峰居然跑去蹭课了。
像他们班那些慕名而去欣赏余老师盛世美颜的男学生似的,提前一个小时,跑去占了座位。
程峰的几个兄弟人都傻了。一项只泡实验室的人,竟然跑去了枯燥的历史系!竟然还巴巴地跑到前三排正中央去了?
程峰一个人坐在课堂上,认认真真地听了一节课。他从来没这么认真地上过历史课。就好像他打从上辈子起,就想听这人讲课了。
这个想法让程峰都替自己感觉到肉麻。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但是他就是想听她说话,听她讲历史,听她借古讽今,他觉得哪哪都舒服,他就这么抱着胳膊坐在那儿,被自己这想法逗得笑了笑。
两节课的大课,过得很快。
程峰只觉得还没过多久,课才刚开始,讲台上的那个人就微笑着说了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