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这般大,不知村里怎么样,可会受灾?”
崔宁有些担心,这些天见了不少村里的人,看着他们同李元间的来往,彼此熟稔,便也不当外人。
李元笑道:“放心,这才下了多大的雪,距离成灾还远着呢。
云川县少有下雪,一旦下雪便会如这般大,记得十岁那年,鹅毛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我出门仅能露出个脑袋,那才是真的大。
如今这般,还不足为虑,这雪下在年前,明年庄稼丰收,且有的乐呢。”
“无事便好。”
二人下了房顶,李元一挥手,一阵旋风卷起院里院外的积雪,打着旋落到山间。
崔宁笑道:“你这风法如此精通,生出多种变化,不知日后能修行到何种地步。”
李元想了想,这门“疾风咒”神通在他手中,确实不止有刚开始的疾风风刃之能,而是衍生出诸多变化,不成法术,但信手拈来,已然到了高深地步。
“神通修行到一定地步,便会进境困难,也不知能否有机缘一步步走下去。”
他心里想着,若是再采集到一道或几道风属灵气,不知能否融入疾风咒之中,若能融入,那疾风咒的威力便可一直增长下去。
“我这几日参悟九阴幻月法中记载的神通法术,略有所得,待年节过后,请你看一看,评价一番。”
“好啊,我也想看看其中法术的威力。”
说了一会话,李元和崔宁二人开始忙活起来,虽然不用如何装饰,但过年,总要有这个气氛。
这段时间,二人三不五时的说着话,听着山下传来的爆竹声声,时间飞快过去。
转眼到了傍晚,李元给老君像供奉果品,有常见的三牲供品,有冬季水果,还有村民送来的吃食。
李元凑了九样,带着青松观一众大小成员,一齐给老君像拜倒。
小松鼠腿脚灵活,说跪就跪,雄鸡则从没做过这個动作,跪下去很是艰难,一时没稳住,脸差点蹭到地上,引来小松鼠一阵嘲笑。
他嘴里念念有词道:“老君在上,弟子李元忝为青松观观主,日后定多多供奉,香烛不断,请您老人家多多庇佑。”
崔宁在一旁听着,不自觉露出笑容,心中也在暗暗感谢。
说完话,上了香,李元带着他们站起身,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笑道:“今晚除夕,咱们一同守岁。”
小松鼠摇摇毛茸茸的大尾巴,吱吱叫了两声,点点头,雄鸡也是如此。
它们早就能听懂人言,李元估计,过不多久,便可化妖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终于快到了。
“今晚做了不少菜,你们两个也一同上桌吃饭。”
崔宁今天大展手艺,明明只两人两兽,却将一张八仙桌摆的满满当当,足足十二道菜。
因着要守岁,便把桌子摆在了前殿,后面供奉着老君像,前面就是他们。
李元取出一瓶百花酿,给他们都倒上一点,举杯道:“今晚,因为缘分我们相聚在这里……”
“除夕夜山路难行,打扰道长欢聚,不知能否加一个无家可归之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随着夜风涌入殿中,让几人皆是一愣,随即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扫过几人后行了一礼,笑道:
“青松观果然藏龙卧虎,李观主年纪轻轻已是培元三转的修为,可谓少年英才,而身边的这位鬼修,同样不凡,半月前的那场月华之争,想必便是在铸就阴月灵台了。
而这两只小的更是珍贵,想必不久就可化作灵兽,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有了几分气色,全是李观主的功劳啊!”
来人约摸四五十岁,瘦高身材,在这寒冬腊月夜中走来,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青衫,背后背着一个竹筒,看起来有几分落魄模样。
但他话语间将青松观诸位成员的情况一一明述,尤其崔宁,从未现身于人前,前几天香客甚多,更是一直在阴坡修行,可以说除了李元,她还没有见过其他修士,此人是如何得知?
李元更是听到“阴月灵台”四个字,心中震惊,隐隐又把握住什么,同崔宁对视一眼,走上前去,朗声道:
“阁下将我青松观内外观察的如此仔细,想必不单单体现嘴上功夫,今晚除夕,道观不大,就不留你了,有什么话还请说吧。”
崔宁慢慢起身,小松鼠和雄鸡跳下凳子,同她站到一起,这种时候来的,多半没有好人。
“李观主快人快语,只是看到你们团聚欢乐,心中感伤罢了,若是没有意外,今晚我们也应是在欢聚畅饮,可惜,人世纷乱,总有出人意料的情况,让人伤心。”
他说着话,不禁摇头感伤起来。
李元却是冷哼一声,“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便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不客气”三个字时加重语气,蓦然见伸手,五指一张,一股猛烈疾风骤然吹出,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风刃,顷刻间将对方吞噬!
不知是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故意没有躲闪,其整个人瞬间被风刃淹没,只能看到其体表一道灵光闪过,随即被吹到了远处。
“堂堂修士,竟然偷袭!”
疾风吹过,重新露出他的身影,完好无损,他看着李元不知为何如此感叹一声。
“彼此彼此,阁下不也是如此吗?”李元从前殿走出,随手一弹,一颗火球升空,随即炸开,将四附近照亮。
只见四周不知何时多了无数毒虫,蛇虫鼠蚁,五毒俱全,缓缓而来,仿佛军队般将整个青松观包围。
一同出来的崔宁下意识一扫,险些吓出声来,小松鼠更是直接跳到她的肩膀上,抱着她吱吱叫个不停。
只有雄鸡,昂首挺胸,非但没有半分惧怕,反而“喔喔”两声,一派斗志昂扬。
李元面色冷峻,说道:“我与阁下第一次见面吧,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挑这个时候上门,还请明示吧!”
“老夫那不成器的兄长,便是死在李观主手中吧。”
他摇摇头,抛出一个令牌,正是魔灵教的身份令牌。
李元对此早已猜到,只是那“兄长”……他仔细看了看对方,忽的惊觉,“高冠老者?”
“正是。”对方点点头,取下背后竹筒,轻轻拍了拍,从中爬出一条三指粗细,一丈多长的毒蛇。
“老夫人称莫先生,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兄长,除夕之夜,请李观主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