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说如是说,“先前在研究那两具尸体,现在在掰云母,说是给你磨粉画符,你要去帮忙吗?”
白简宁说,“随他去吧,他就喜欢捡各种东西,这包里都是,你让他自己背着就行。先前他就捡过沙民的蜕皮,还以为是玉片,说要拿回去串门帘。”
沐枫抬头看他,“然后呢?”
“发现以后就扔掉了,总不能真的带回来穿门帘吧?”白简宁忽然微微垂眸看他,“你不害怕吗?”
“好像还可以,有点吧。”沐枫发觉自己对于有些事情其实是怕的。
奈何自己心理强度够高,也不太流露于表面,甚至惊奇多于恐惧。
白简宁说,“一般人第一次看到这些都会害怕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船长和许老三就属于害怕的那类人,并没有接近石床附近,而是找了个角落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沐枫眯了眯眼睛看他,“你以为我是李塘吗?他要在这里早就晕过去了。”
白简宁笑着,忽然伸出手覆在他脑袋上,动作极为自然顺手,“也是,我都忘了你出了名的胆大,人称沐大胆,尤其再喝点酒,那胆子就会变得这么大。”
一提到喝了酒的壮举,沐枫不由得脸上一尬,突然被这么熟稔地拍了一下脑袋,脸色微红,还是装作镇定,“怎么了?”
白简宁就这个姿势,挑起他头顶的一撮头发,“你这撮呆毛我注意很久了,一直想帮你摁回去,不过现在不用了,手感还挺好的,就这么翘在那挺好玩的。”
沐枫拍开他的手,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我看你挺幼稚,挺好玩的。”
“阿宁!”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官伯虞喊了一声。
白简宁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问道,“你要过去看看吗?”
沐枫点点头,跟着穿过房间的更深处。
又是一处石扉,其中又是一座石床,比起先前那张尺寸更大,石屏风伫立在前侧。
上方有一具铜帐钩,左右有三个侍者造型的石甬,都是武冠带剑。
两侧各有数面一人高的铜镜,和数百枚铁镜,其他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白简宁先是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问题?”
官伯虞说,“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和外面那个一样,是一座石床,但是你看这里......”
说着,指出了石床侧面有一处关钥卡扣。
将铁钥扭转,“哒”一声后,表层的石板被其中的机关叩开,露出了内部的棺柩。
棺柩不知用的什么材质,看上去表层黑光照人,除了棺材板部分露在外面,底座和侧面都用铁水浇筑,与外侧的石板焊死在一起。
“哀王冢?”白简宁一眼认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两者看起来太相似了,但是只看外侧信息有限,确定不了,得看里面的陪葬品才能确认。”官伯虞说。
“这是!要开棺吗?我们力气大,可以帮忙的!”把东西放回原处的大健和小吴又回来了。
官伯虞和白简宁对视了一眼,“你们可以试一下。”
大健和小吴说着就撸起袖子,沐枫也想去帮忙,但是被白简宁悄悄拉住了手腕往后拉了一把。
果然,大健和小吴两个人费劲了老劲,棺材板纹丝不动。
官伯虞借用了宋遇青的芒种。
本以为他要将棺柩劈开,结果他只是试了试棺柩和外侧的石床坚硬程度。
官伯虞得出结论,“这个壁层厚度有数寸,总得加起来得有几吨,不是人力能够移动的。”
“那怎么办啊?不就打不开了吗?”大健满脸遗憾。
白简宁说,“打不开就算了,我们不是来盗墓的,推不开就没必要去开。”
话音刚落,又是“咔咔咔”一连串的声音响起。
眼前无法打开的棺材板竟然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缓缓向一侧平移,最后平滑地落在地面上。
同时一股黄色烟气如雾气般从中飘出,触人眼鼻。
宋遇青目瞪口呆,喃喃道,“哇,阿宁你已经练就了言出法随了……哎哟!”
话还没说完,就被官伯虞轻敲了一下头,“少看点修仙电视剧。”
白简宁眼看沐枫也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估计是这个机关年数久了有延迟性,所以才恰巧开了。”
黄色烟气出现得突然,散的也快,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官伯虞最先上前,开口安抚说,“不用担心,没有毒的!这是棺柩里防腐的药材长时间汽化以后形成的,闻着一股中药味。”
听说没有毒,沐枫也跟在后面小心翼翼探头向棺柩内侧看去。
右侧是一具瘦小的尸体,看起来只有婴儿大小,和出现的其他几具尸体一样,看起来毛发皮肤犹如活人。
更奇怪的是,这个孩童的服饰却是成年人大小。
大件的服饰却将小小的婴儿尸体包在里面,隔开一段距离还有一顶漆纱冠,看起来和服饰是一套的。
沐枫不明白的就直接问,“为什么要准备大一套的衣服?是特殊的墓葬方式吗?”
宋遇青也觉得疑惑,“这么大一个棺柩,就给一个小孩用?规格错了吧?”
白简宁也想不明白,“按照古代的墓葬形制,就算是皇室早衰的皇子,形制也是符合自身体型的,不会用这么大一个棺柩。”
“你们有没有过设想过,也许不是墓葬形制方面的问题……”白骆北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他手上大包小包都装的鼓鼓囊囊,一过来就把其中几包东西扔给了白简宁,船长和许老三也跟着进来了。
白骆北说着,“元帝时期有一位法和居士,求道之人,死后尸体缩小到三尺左右,等文宣后下令开棺的时候,棺内已经空了。
后又有北魏道士寇谦之死尸三日后缩至六寸。《齐志》里记载了这么一个调配制药的方法,只是原材料难寻。”
“你是说他们尸体是慢慢缩小到现在尺寸的?”大健问。
沐枫说,“也只有这个说得通。”
“那他们图啥呢?”船长也跟着发出疑惑。
“前人做得事情,到了现在又有哪些是能理解的?这是那些考古学家要研究的,我也只是把知道的告诉你们。”白骆北插着手臂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