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专门的野营点,四周高处有架起的照明的大灯,等所有人入睡以后,会切换成小灯,在帐篷里隐约能感受到一点亮度。
他也没去另外开灯,就着外面的亮光,在睡袋周围摸索了一圈,却发现都是干燥的,没有积水啊。
沐枫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一只浅泳的鲸鱼,拍动着鱼鳍。
顾涌顾涌……拖动沉重的身躯向前面扑棱进发。
他艰难地眯着眼睛,总算挪到了帐篷口处,从里面探出手臂掌心朝上,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接到意料中的雨水。
还没等他疑惑的从帐篷里出来,白简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在做什么呢?旱地仰泳?”
沐枫这才发现,白简宁原来没有睡在帐篷里,而是睡不着就出去转悠,到了现在才刚回来。
他开着玩笑,就躺着的姿势仰头,“你这是去哪里和小姑娘约会了?都这个点才知道回来啊?干脆别回来了……唉,孩子大喽,有自己的想法了,管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呢,白简宁已经蹲下用手指轻戳他的脸,“既然醒了,就跟我来吧,好像出事了,那边需要我们去帮忙。”
见他表情有些严肃,沐枫也收了笑容,“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话才刚落下,就听到周遭有吵闹声响起,好像是有很多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其中夹杂着一个女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其他的人也都被吵醒了,周围的几个帐篷都亮灯了,睡眼朦胧的同学都从里面探出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等所有人都从帐篷里出来,为首带队的一个男子朝他们解释道,“同学们,我是村子的主任,你们来的时候是见过我的,现在有点事情想要问一下大家。大家有见过这家的娃吗?一个胖胖的男娃!”
说着,他把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往前推了一把。
这个女人他们也见过,在村子里开了家饰品店,好多人都在那搓过珠子。
在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声,大家听明白了,原来是她家的孩子不见了,起因是考试成绩不好,被她说了几句,就跑出去了。
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女人正巧忙着做生意,也就没追上去,以为男孩玩到天黑就自己会回来的,结果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回来。
女人这才着急了,出来问询周围的邻居有没有看到自家孩子,直到一圈问下来都没个踪影,这才彻底急了。
邻居们一块帮着她找孩子,同时也通知了村主任。
村主任把手机里的照片展示给大家看,询问有没有在下午之后见过男孩的。
沐枫也看了照片,认出照片的笑着的正是下午骑车摔倒的男孩,不过当时还早。还有其他学生认出,大概四点多的时候,见到男孩在站在河里捞蝌蚪,当时一块的还有另外几个孩子。
女人表示村里的孩子她都问过了,说是玩了一会就分开了。
而男孩本身是会游泳的,村子里野生放养的孩子都是会水的的,夏天热了就跳进水里游个泳、抓个鱼什么的。
其他孩子说,因为水还是有点冷的,他们就只在浅滩摸了会菱角,再后来男孩说饿了,他们就各自回家了。
被吵醒的学生一开始有点不耐烦,但是听说有孩子不见了,也都站出来热心地帮忙,有的女生问道,“阿姨你先别急,孩子是不是出村子了啊?还是先报警吧!”
女人连连摇头,“不可能!文文最怕黑,我千叮万嘱过一个人不能出村子,他那么听话懂事,肯定不会自己出去的!”
村主任也附和道,“你们放心,已经报警了。是这样的,我们村子这两年弄旅游,路稍微修的好一点了,不过离最近的城镇也有点距离的。
到了晚上外面的路上灯也没有,镇上的警察赶过来也需要半个小时。所以,我们想让你们也帮忙找一下孩子,毕竟人多力量大。”
这时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穿过人群,来到瘫坐在地上的女人面前,“妈?怎么了这是?怎么都围在这里?”
村主任说,“你弟弟不见了,不知道跑哪玩了!”
女孩很惊讶,“啊?文文怎么会不见了?是不是去朋友家了?”
一听到女孩提失踪男孩的名字,女人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啪”挥手就给了女孩一巴掌,打得她往后退了两三步,“你还有脸问?你是姐姐,不知道看着他的吗?一天到晚在同学家鬼混,不知道回家!”
女孩刚解释,“我没有鬼混,马上要中考了,陈静家里请了老师,我过去顺带听一下,出去之前我和您说过的?文文不见了我也着急啊!”
话没说完,“啪”又是一巴掌打在脸上,脸上很快红肿浮现出分明的手指印。
“就是你的错!不知道看着弟弟!我生你有什么用?连个弟弟都看不好!等你爸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女人歇斯底里地吼着,把所有气都撒在女孩身上。
一边去拧她的耳朵,一把揪住女孩的马尾,嘴里还念叨着“都是你的错!”。
村主任在旁边劝了好一会,一开始是好言相劝,说还有旁人在呢,先找回孩子再说。
但女人仍旧就不依不饶地数落着女孩,全然没有刚刚找不到孩子的颓废感,直到被旁边的学生拉开。
几个靠得近的学生把被打的女孩拉到自己身后护着,“阿姨,你再打人,我们就报警了,你这是家庭暴力!”
女人冷笑,“什么家庭暴力!这是我的家事!我管教自家孩子这是父母的职责!”
眼见两边还没开始找人,就要对峙起来,村主任连忙出来调和,“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先找孩子要紧!同学们,辛苦你们了,一会你们先去村子里找,其他人跟着我去附近的山上找。”
村主任说着转头低声地呵斥女人,“还有你,少说几句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管管你的脾气,找文文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