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盘腿坐在地毯上,柔软的地毯很暖和,他左手一把花生,右手一杯可乐,看到剧情激烈的片段,剥好的花生都忘了塞进嘴里。
几个人就这么玩了大半天,直到突然响起轻微的钥匙转动声。
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生站在门外,一只脚已经踏进屋内,可是下一秒脸上挂着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看样子是被屋子里的几个陌生男生惊到了。
贝晓辉一见到来人,面露尴尬,赶忙带着笑容上去迎接,“圆圆,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后天到吗?你看我都没来接你……”
沐枫等人也跟着站起来,和她打招呼,说是打扰了,他们马上就收拾。
直到那几个男生和自己打招呼,朱敏圆这才想起来这些人她以前是见过的,其中有一个她还准确的记得名字,其他几个都是贝晓辉的同学。
她环视了一圈,桌子上还堆着空盘子和没吃完的菜,茶几那的地毯上落了些零星的果壳。
朱敏圆忍着心底的怒气,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希望我一直别回来啊?我特意改签了车票,想提前回来陪你,倒是你,呵.......小生活过得很滋润啊!”
她眼神扫过那几个男生,其中一个正巧和自己目光对上,倒是礼貌地朝她笑了一下。
这下想说的重话也没说出口,毕竟还要给自己男朋友留点面子。
她拖鞋都没换,就径直回了房间,重重地把房门带上。
留下贝晓辉呆愣在门口,然后赶紧去敲门道歉,只听到里面传来朱敏圆的声音,“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贝晓辉无奈,“那你好好休息吧,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房间里的朱敏圆没有回答。
贝晓辉面带尴尬的转过头看他们,露出了一个苦笑,做了个道歉的口型:我没想到她居然提前回来。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电影也按了暂停,也没了继续在这玩下去的兴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沐枫抓了抓头发,想着他们把房子弄这么乱,被人家瞪一眼,也是情理之中的。
白简宁说,“我们走之前,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吧,再把垃圾一块带走。”
他们几个人又是洗碗又是拖地的,收拾了小半个钟头,打包了好几袋垃圾堆在门口。
临走的时候一人拎了两袋子,和站在门口的贝晓辉道别。
贝晓辉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圆圆平时脾气挺好的,就是比较讨厌别人来家里……不好意思啊。等下周上课了,我请大家吃饭,随便点!”
几个人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沐枫墨迹在最后一个,他戳了戳旁边穿鞋子的白简宁,眼神示意那个储物间的问题。
白简宁穿好鞋子,从衣兜里取出两张叠好的符箓,交给贝晓辉,“这个是祛秽镇明的符纸,你可以压在朝南阳台的花盆下面,另一张放在储物间的西侧角。”
看到他拿出来的符纸,贝晓辉也是一顿,有些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不信这些东西的,早就听说你家开道观的,原来是真的啊!哈哈哈哈,谢谢你的好意,我会用的,谢谢了。”
沐枫瞥到贝晓辉的有些嘲讽和不屑的笑容,表情也跟着沉下来。
回到宿舍以后,他还一脸愤愤不平,和叮嘱白简宁,“如果真的出问题了,你可别去帮他!之前他还暗地里说你是小白脸,我看你还没我白呢?”
白简宁听完只是一笑,根本没放在心上,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另一边。
贝晓辉敷衍地收下两张符箓之后,随手就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了,对于白简宁,他最开始是很不喜欢的,总觉得对方是在凹道士人设,以吸引女生的目的。
自己的女朋友也是不止一次夸过白简宁,这些人里他比较熟悉的就是李塘和沐枫,因为是同个班级的缘故。
而沐枫每次都喊上白简宁,再后面,大家一块相处稍微了解之后,也觉得还能接触,脾气方面也是还行的。
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鄙夷这种伪道士,就算是真道士也没用,他根本就不信!
这种破符纸他小时候见得多了,谁家小孩突然呕吐高烧的,会去村后山脚下的瘸腿道士家求两张符,回来烧成灰给灌下。
他那会可是被家人灌了不少纸灰水,最后还是去医院治好的病。
关于晚上老是听到的切菜的声音,中介的答复是:房屋结构里的钢筋热胀冷缩引起的声响,属于正常现象。
贝晓辉想了想也是,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能叫怪事吗?
朱敏圆回房间以后从里面把门锁上了,贝晓辉也进不去,只能窝在另一个卧室里玩电脑,发了不少道歉的好话,希望她一会能把门打开,好让他进去睡觉。
贝晓辉也没脱外套,就这么隔着挡灰的床单,躺在了床上。
因为不习惯在这里睡觉,辗转反侧好久都没困意。好不容易渐渐有些困顿了,眼睛刚闭上,就听到那个切菜声再次出现!
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着什么,沿着墙壁传来,一路传到了他脑海里。
他努力屏蔽这些声响对自己的影响,在这时候隐约听到楼上有挪动椅子的声音,金属拖行在大理石上,发出刺耳挠人的噪音,仔细一听,还有人在有说有笑、嘻嘻哈哈的,切菜声夹杂在其中,充当背景乐。
看了眼手机,十一点零九分。
又等了一会,楼上的热闹的声响始终没有沉寂下来的姿态,贝晓辉终于忍无可忍,起身穿上拖鞋,开了大门,就准备上楼去和他们理论。
过道里的感应灯似乎是坏了,他用力踏了几步,只有两个并不太亮的灯亮起,照亮了小部分区域。
哒哒哒,楼道里是他拖鞋趿拉的踏步声。
手机照亮了脚下一块,一只沾满灰尘的布鞋陡然出现在贝晓辉的视线中,鞋口撑起圆形,像是有人刚刚遗留在这里的。
贝晓辉被吓了一跳,马上就缓过神,拍了拍胸口,再往上面的楼道看去。
果然如他想的,楼道一侧都是散落的鞋子,奇怪的是,各种样式的鞋子都有,但都只有左脚的那只,从新到旧,散落在台阶各处。
楼梯间的大门就这么一扇开着,一扇半掩着,露出一人能通过的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