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巨型机甲危险流浪者从葛德文的第三只眼里,直接掏取出了被封印的“死眠少女”菲雅,葛德文那巨大的身躯便滑倒在了地上,开始溃散。
我不由地松了口气,笑着对身旁的罗杰尔竖了一个大拇指。
但紧接着,身底下猛得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怎么回事?葛德文还能动吗?”我有些大惊失色了。
——都这样了,他还那么难缠?!
罗杰尔却摇头说道:“不对,是这片梦境在崩溃!零,你看外面!”
从流浪者的视觉窗口往外看,只见,所有的高楼大厦从顶端开始支离破碎,化作了碎光,朝乌黑油稠的天空飞去。
——那也就是说,危险流浪者也在解体喽?!
我的心里刚冒出这样的推断,下一秒,我和罗杰尔脚下的舱板就断裂开来,害我们直接往下掉去。
“哇啊啊啊——”
完了完了,危险流浪者高达七十九米来着,我们的位置少说也有六七十米以上啊,这样掉下去可必死无疑了!
“零——”耳边,罗杰尔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转过头才发现,往下掉的竟然只有他,而自己依旧悬浮在半空之中······啊,对哦,我现在还是奥特曼来着,虽然是缩小的人形化,但还保留着基础的能力。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穿过那些肢解的零件,找到了罗杰尔将他横腰抱起。
这家伙也赶忙提醒道:“还有菲雅。”
“菲雅······哦,她在那里!”奥特出击,在找到菲雅坠落的身影同时,我便只用了一只手夹住罗杰尔,然后飞了过去,抱住菲雅以后,赶紧脱离危险流浪者解体的范围,安全地落到了地面上。
身上,奥特尼酱的花纹也开始了消散,叫我化回了原来的模样。
好险啊,得亏我身上的幻梦之力多滞留了片刻,不然,这才刚打赢了葛德文,我们三个也遭殃。
——话说,即便缩小了,难道我身上的奥特之力其实没怎么减少的吗?
——早知道,直接以这个形态单挑葛德文也是可以的吧。
抬起眼,这场面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楼宇砖瓦、机甲碎零,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粉尘一般,被无尽的黑暗宇宙吸走,就连葛德文溃散后产生的黑烟也跟着一同卷向了天空。
不过,在黑烟的底下,那一扇怪异的门扉又一次显现在了大地的中央。
罗杰尔悠悠说道:“梦境正在崩溃,也就意味着有人将要苏醒了。”
“······菲雅。”我转过头,果然,刚才还昏迷着的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菲雅对着我浅浅一笑,但依旧是那一副忧伤悲怜的模样:“零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在梦境中,仍旧是您救了我啊。”
“菲雅,你没事吧?”我上前稍微打量了对方一番。
“【死亡】的絮语太多,以致于将我吞没,但有您在,已经没事了。”菲雅说着,向那死境之门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在王子的睡梦之中,我找到了您之前说的奇特门扉,零大人。您所言不错,这门的确与交界地的【死亡】息息相关,也是玛莉卡女王促成了【永恒】之世的关键······它是一扇轮回之门。”
“轮回······之门?”我不由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此刻,世界的一切,都好像在这扇门扉之前,平息静止了下来。
菲雅抚着门上那塑像的手,继续解释道:“在门的另一侧,似乎是死亡的幽影之地,原本交界地上的生灵在死后会穿过门扉,去往那里经由洗炼,重新诞生。但如今,轮回之门被玛莉卡女王不知用什么方法从内部进行了封印,生与死的轮回也就此切断开来······真正的死者无法穿过大门获得新生,饱受着炼狱的煎熬;而我们这边土地上的生者,也难以求死,只会不断地经由树的苏生轮回,不断被剥削生命的卢恩,而逐渐变成活死人这般毫无生气······也是在这【死亡】的梦里,我才知道,就连死诞者,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势的生命,和那些长生者其实一样,他们只是无法获得真正死亡的可怜之人,灵魂被【永恒】囚禁在了这片土地上,逐渐迷失了自我,无法得到安息。”
“······说实话,我其实还不太明白长生者是怎么来的,死诞者又如何与他们一样?”我颇为好奇。
——不过,一个是瘦到只剩下骨头,另一个干脆就是骷髅,某种意义上确实很像。
“零大人,你知道树的轮回苏生吧?”菲雅反问。
我点了点头,就说罗德尔的那些普通士兵们,只要不是肉体完全消亡,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经由赐福重新苏生,但在这个过程里,黄金树会汲取一部分力量用于新生命的【诞生】准备,这也就导致了交界地上,生灵的力量不断被稀释均分,不断衰退。
菲雅解释道:“其实即便肉体消亡了,他们的灵魂也并没有消失,树会重新塑造肉体,令他们获得所谓的【诞生】,而这新塑的肉体便是长生者。而之所以会呆头呆脑的模样,一是因为灵魂上的卢恩本身就太过稀少,勉强能维持生命,又如何进行思考?第二就是黄金树塑造长生者的肉躯,本来也就只是为保障最低程度的灵魂容器······死诞者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大家并非经由黄金之树苏生,而是在‘死王子’的影响下,诞生的另一种长生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