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员外认为我的妻子是个麻烦,祸水,让儿子把我妻子交出去,而胡员外的独子不愿意,并且和他爹闹了几天。胡员外生气了,让所有下人都集中在院子里,然后让家丁押送我的妻子过来。”说到这里,伍锐志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胡员外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下了我妻子的头,放在了这口大鼎里,”伍锐志抖着手指向案桌下方的大鼎,“胡员外对他儿子说:一个贱民罢了,也值得你忤逆我?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你们这些下人也听好了,以后不能再纵着少爷行事了,不然下一个进鼎里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原来,胡员外只是把我妻子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一点尊重都没有!青天大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和我的妻子做主啊!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伍锐志不断磕头,磕得太过用力,额头已经渗出了血迹。
堂上的大老爷摸了一把胡须,说:“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待我细细查验一番!”然后对师爷使了一个眼色。
师爷凑到大老爷耳边说:“胡员外刚刚送来了这口大鼎,顺便送来了20万两银票,以及这个。”说着,师爷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折叠的纸。
凌度竖起耳朵,听到了师爷和大老爷的讨论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皇帝是狗皇帝,下面的官员也是狗官,上行下效罢了。
其他竞技者们也听到了师爷的话,想不听到也没办法,这是幻境主人控制的,确保每个竞技者都能听到。
大老爷从师爷手里接过了那张纸,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卖身契,你家妻子明明就是胡员外府的下人,还是签了死契那种,人家处罚自己的下人,我们官府也没办法插手啊。”
说着,抖着那张卖身契,示意伍锐志自己上前查看。
伍锐志艰难地膝行几步,想要接过大老爷手中的卖身契,被大老爷避开了:“欸,看看就行了,万一你拿过去撕毁了怎么办?”
于是伍锐志只能就着大老爷的手查看这张卖身契,卖身契上的时间居然填的是一年多以前。
伍锐志当即大喊出声:“不可能!一年多以前我妻子还在家中备嫁,怎么可能签这张卖身契?这一定是伪造的!”
大老爷扯过卖身契,对旁边的衙役使了一个眼神,领头的那个上来就对着伍锐志踢了一脚:“不许对官大人不敬!”
伍锐志被踢得向后滚了一圈才停下,但是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嘴里只是喃喃念道:“不可能,这是假的,是伪造的!”
大老爷一拍惊堂木:“大胆,你是在说本官徇私枉法包庇罪犯吗?拖下去,五十大板!退堂!”
又上来两个衙役,押着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伍锐志趴在刚刚行刑的凳子上,又是五十大板下去,伍锐志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两个衙役只是把受刑完毕的伍锐志扔到了衙门外的街上,然后就转身回了衙门里面。
凌度等人围观了全程,都有点想叹气,这还是在皇城里面,天子脚下,这官员就敢判这么明显的冤假错案,显然是有恃无恐。
凌度这次没有动手,而是看着好心的围观邻居把半死不活的伍锐志抬回了槐树胡同,又看着胡员外听见伍锐志这个贱民还敢告他,带人过来把伍锐志的家里所有家当砸了个稀巴烂,伍锐志的父亲和母亲硬生生地被气死了。
戏看到这里,本以为伍锐志会断气,没想到他硬是熬过来了,撑着病体处理了父母的丧事,花光了家里最后一点积蓄,买不到好墓地,只能趁着夜色把父母的尸体用草席裹了,从另一边的小路上山,悄悄埋在法宏寺后山的大槐树下,希望父母听着佛音,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
比较感性的纪彤萱都快哭了:“太惨了,太惨了,怎么会这样?”
“很多朝代的底层民众都这样,他们根本没办法伸冤。”裴子实实话实说。
后面的剧情就仿佛开了倍速,伍锐志之前家里开的商铺是个药铺,虽然坐堂大夫是请的,但是长期和药材打交道,他也略懂一些医理。自己回到被打砸的店铺中,将几味剧毒的药材翻找出来,细细炮制(其实就是砒霜和乌头、曼陀罗等)。
接着找出了磷粉、火油等东西,偷偷藏起来。
在员外府和衙门外蹲守了很久,摸清了家丁和衙役的换班规律,伍锐志趁着夜色,在员外府的大厨房和水井中都投了毒,在衙门的厨房和水井中也投了毒。
刚好那晚上大老爷加班,要了一碗清汤面当宵夜,吃下去就倒地不醒了。
伍锐志没有去检查投毒的成果,而是马上在员外府和衙门比较偏远的柴房使用了磷粉和火油,柴房马上燃了起来。
看见起火,还活着的人急忙打井水灭火,有毒的井水遇到火焰蒸发成气体,随着大家的吸入,最终救火的人也倒地了。
火势蔓延了整个衙门和员外府,三两幸存者只能放弃财物逃离火场,对着燃烧的建筑进行无用的哭嚎。
放完火后,伍锐志就悄悄离开了,自己的行动并不算隐秘,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稍微思考一下,就能联系到他身上。
但是无所谓,妻子没了,父母没了,他本来就不打算独活。
带着似哭似笑的表情,伍锐志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埋葬父母的大槐树下,一边说着“爹娘妻子我为你们报仇了”,一边脱下衣服拧成一股绳,在大槐树下上吊了。
到这里幻境就差不多快要结束了,但是凌度还是有一个问题:“冤有头债有主,按理说伍锐志都报仇了,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啊?”
结果下一秒幻境就跳到胡员外和他的独子侥幸逃过一劫,把大槐树上伍锐志的尸体放了下来,开始鞭尸,甚至伍锐志父母的尸体都没放过,三人的尸体和伍锐志的妻子一样,都被斩下头颅之后放在鼎中烹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