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一切，全是他在暗中操作！
可可是……
花姑一事，向来都是京城之中，极为重要之事。
别看只是来拿几件衣裳，实际上，也是要跟着宫中的惯例来走。
傅煜宸虽然颇受皇帝的重视，尤其是这几年。
可这等大事，他若是能暗中掌控的话，那仿佛在说，他的手段简直就是通天了。
既然这样的话……傅煜宸又为什么会被抓？
还是全京城暗中通缉的那种！
“那…”
婉宁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
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虽然全都是气话，可也总觉得对不住他。
看着他一脸的无所谓，就像压根没将她先前说的话，放在心上。
婉宁又觉得很难受，就像心头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九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发现他始终都没有将真相说出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眉毛仿佛就要竖起来了。
“真是蠢，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那一日会急匆匆的赶了一整日回京城，就是他得知了这个事，还有那封请帖，不然你觉得，他平白无故干嘛要回去？他又不是什么饥渴难耐之人……”
听到这里，婉宁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捂着脸，正了正色。
“也是因为如此，才被某些人逮着了机会，布下了这么大一盘棋，暗算了我家少爷，让他之前在青州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费了，还惹了这么一身骚！”
“还让某些什么都没做的人，白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功劳！”
老九依旧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言语之间，眉头都狠狠的跳动着。
他虽然气愤极了，但是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件很不对劲的事。
傅煜宸虽然出身一直备受争议，也有许多人在暗中嚼舌根子，但就凭能在夫人王氏手下存活这么多年，还逐渐与之抗衡。
他的手腕自然是不容小觑，相反，他也在府中布下了自己的暗棋。
可是最近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大事，那些暗中布下的棋子，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他们回去了一趟，更惊悚的发现，那些人都不在了。
短短的半月，那群人，就仿佛被人连根拔了起来！
也是那群人的突然消失，让他们主仆二人，一下子陷入了格外被动的局面。
“白白捡了一个大功劳？”
婉宁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老九说的那个人，恐怕就是指的大少爷。
“才不是！明明是你自己跑了……才给大少爷，留下了个那么大的烂摊子，要收拾！”
她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不清楚他究竟还犯了什么罪。
可每日待在府中，都会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些下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说都是二少爷，为了一己之私，逃离了京城，然后他所犯下的罪责，还需要大少爷去替他收拾。
就连那一次，他们两人一起进宫面圣，也有下人说，是大少爷主动而为之，为的就是去稳住陛下。
各种说法都有，但归结在一起，大致就是，大少爷替二少爷做了很多。
心头想着这些，婉宁才直接说了出来，连犹豫都没有。
“哦？这么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大哥确实待你不薄啊，这么快，就上赶着要护着他了？”
傅煜宸突然冷冷的嗤笑了一声，目光格外的幽冷。
“不……”
婉宁面色猛的一顿。
他这话，明显另有玄机，她也听得出来，更听得明白。
她不是想护着谁，而是心中对大少爷有着无尽的感激。
还有更深地惭愧……
婉宁很清楚，自己当初是夫人花重金买来给大少爷治疗的扬州瘦马。
可还没伺候大少爷的时候，反被眼前的二少爷，给强取豪夺，没了清白之身。
哪怕是如此，傅皓谦也从未怪罪过她，甚至还一心的想帮她离开傅家。
这大恩大德，让她如何不愧疚？
想着想着，她小腹突然传来了一阵抽搐，婉宁白了脸色，将葱白般的手指，轻轻的搭了上去。
“嗯？”傅煜宸将眉头拧紧，像是要从中察觉出来一点端倪，可是，婉宁脸上的苍白仅维持了一瞬，很快又消散开来。
他没在这事上继续纠结，反而是勾了勾薄唇，脸上的笑竟然有几分得意之色。
“傻丫头，你真当我是像你这样的傻瓜吗？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你真的喜欢上了大哥，还想给他做姨娘？”傅煜宸噗嗤的笑了一声，那深邃的眸光，仿佛已经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看透了。
“什么都可以作假，神情、说话……但唯独有一样，很难作假，那就是人心，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许多东西都能展现，小宁，你对我和对大哥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给我留了个位置。”
他从很小开始，便跟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官场之上的权贵，也有战场之中的死敌，还有傅家充满算计的王氏。
倘若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那早就被无形的刀，给杀在黑暗之中了。
婉宁目光一点一点的呆滞了下去。
这么久，她一直都在担心他，可是又从大少爷得知道他和春香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就专心的疼痛。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藏得很好，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被他给看破了。
“是啊，你总是说奴婢傻，奴婢和您比起来，确实是蠢到家了，我不仅傻，更不会像您这样，把日子过得像是唱戏似的，处处在演。”
一瞬间，那些烦恼知识又涌上她心头，让她气愤不已。
“什么？演戏？”
傅煜宸听到这两个字，眉头重重的跳了几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婉宁。
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说？
“是啊，这么久以来，您不就是把奴婢也当成一颗棋子吗？现在您对奴婢做过的事情，当年恐怕也对那春香姑娘做过一模一样的！“
“我实在是不懂，你就这么喜欢和大少爷一争高下？以至于他身边的一个丫鬟，你都要抢吗？”
婉宁拽着衣角，咬着嘴唇，将心中一肚子的怨气，一点一点的吐露出来。
“春香？她怎么会知道春香，难道是……”
傅煜宸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重重的一震，目光一点点沉了下去，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调，一遍又一遍的琢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