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的委屈谁能懂啊?没名没分揣着个大肚子跟着个大肚子老男人图个啥?不就图天天躺平啥活儿不干还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钻有钱花吗?
“不嘛不嘛!老公你求求大仙放了咱俩吧,大不了你给钱嘛!再不吃不喝你儿子可遭老罪了。”
美人儿还挺有心眼子,出的主意貌似靠谱儿。
高父瞬间觉得自己腰板可以挺直了,对呀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神,神仙!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了您老人家?您看我给钱行不行?您发句话,要现金还是转账——还是烧了给您?”
贿赂都找不到合适的途径。
山河寂寂,只有一把无形的飞剑向高父的肥屁屁抽去。
“呜哇呜哇”两亩地的任务,汗珠子砸八瓣儿肚子里的肥油也浸出来一层,三层下巴貌似剩两层了。
还给这渣男免费减肥了?不行不行这得收费。
两亩地任务完成,热腾腾的两个死面饼子砸下来了,里面贴心的夹了一块儿老咸菜疙瘩,地头还凭空多出两碗玉米面糊糊。
美人儿“嗷”一声就利索的从地头爬起来,一手饼子一手糊糊碗吃得“唏哩呼噜”,都没等高父到达成功彼岸,地头上就剩俩细瓷碗。
“你——你你!”高父那颗心啊,哇凉哇凉滴。
“我这还没吃饱呢!我现在是带你儿子那份儿一块吃的。”
美人儿还挺委屈,她都不嫌弃跟着他吃糠咽菜了,难不成连吃糠咽菜都不叫吃饱?
高父耷拉着脑袋重重跪在地上,二傻子似的哭喊:“到底你们要多少钱啊?饿死我渴死我还怎么种地?”
有天籁之音由远及近:“一万块现金买一张饼子,一万块买玉米糊糊一碗。”
“买!我买!我现在没有现金,车里有,家里也有!”
奔驰车的车门,开了。
高父都后悔买饼子了,车里还有零食呢,夹心饼干不比色彩暗沉的杂面饼子好吃?
后备箱里还有纯净水肥宅快乐水名烟名酒……
高父心思刚起,就被驱逐出车子,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四沓rb。
地头上再次多出两个饼子两碗糊糊,高父拿在手里掰开看,只看到有两个黑芝麻粒儿模样的小东西。
“神仙啊,咸菜疙瘩呢?”
高父悲愤的大叫,四万块钱已经在眼前消失了,就换来这?
“一万块一块咸菜疙瘩,一万块……”
有没有人能来管管神仙啊?报警有没有用?消费者协会呢?
车里就放了四万块现金。
高父含着热泪吃了俩天价饼子,喝了一碗天价玉米糊糊,另一碗又被美人儿干掉了,她肚子里那个娃娃想喝。
“神仙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好歹放我去筹筹钱换换现金吧!真吃不起饭了!”
山谷回音:“十亩地十亩地十亩地……”
之所以这样及时的有问有答,还是因为别人都只有上夜班的权利,上全天的只有这俩货,能照顾的过来。
一对狗男女的第一次争吵在下晌儿出现了。
“我还是渴,我饿!孩子在肚子里饿!”
“你还多喝了一碗糊糊呢!一万块钱一碗的糊糊!之前你吃的那份儿也是我挖了两亩地换来的,都叫你吃了!”
“我不管,我饿,我渴!你之前说的管保叫我过上最享福的日子!”
“别吵吵了!我脑壳疼!你要是闲得慌,帮我挖两下?我这手上全是泡儿……”
“你胡说啥啊?叫我挖地?呸!”
“你呸谁?”
“呸你!叫我个大肚子的挖地,我在这儿陪着你就算不错了——神仙啊,我知道你是冲着他来的,你还捎上我干啥呢?叫我出去吧!”
这么能闹腾,还是吃得太多干得太少,继续抽丫的。
狗男女之间的黏腻气氛消失后再也没回来,美人儿一旦给恶言恶语开了闸那就收不住,抱怨一声接着一声,语气里还带着嫌弃,高父目前跟个在泥地里打了十几个滚儿的老农民似的,不对,老农民没胖成这德行的。
今天肯定出不去,十亩地的面积太大了,高父晕晕乎乎栽在地上,艰难的向天空伸出手臂。
伸向美人儿肯定没意义,大着肚子呢,保准儿不肯下地来扶他一把。
所以,费不少劲儿挨不少唾弃整回来个年轻女人是图啥呢?
图肚子里的娃儿?自己也不缺儿子,儿子还很争气,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好还懂事乖巧。
图女人好看?好看的东西多了,谁能见一个就请回家一个当祖宗供着?
图日子舒坦?自从跟这女人勾搭上了,家里恨不能天天干架,老婆半夜掂着刀站床边跟煞神似的,自己扯理由说是一时冲动令人怀了娃儿,等娃儿生下保证送走娃儿他娘才保住了狗命还接了女人进家来养胎。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图啥呢?
才一天功夫,高父就趴泥土里哭得三孙子似的。
美人大着肚子哪儿顾得上他啊?地头上刚一出现饼子咸菜玉米糊糊她就吃上了,还机智的转了身子挡住高父的视线。
又不是没从苦日子里熬过,有的吃时抓紧吃吧!
高父是被个无形的东西提溜到地头儿的,保持趴伏的姿势,亲眼看着心肝宝贝儿美人连吃带喝没留一点儿。
干活儿吧,十亩地,等出去的。
不再争吵的空间气氛诡异,高父手上的水泡儿破了又起,宛若找到了从前下地干活儿的感觉。
高母进来的时候全副武装,能生出男神学生的母亲智商肯定在线的,她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噩梦,但是昨夜里那身装扮特别丢脸,她一定不能再丢了。
所以,一身工装还没脱运动鞋就上床等待,双手护着外套两个大兜,一边兜里塞满巧克力糖果,一边塞两瓶矿泉水。
工装的特点就是兜儿多,高母给每个兜儿里都塞了东西,女人心细嘛,连防身的家伙什都带着了,结果等确认到达目的地时,高母弯腰往膝盖一侧的大兜里一掏,咦,提前准备的刀哪儿去了?
“你,你也来了?”高父沧桑的容颜真让人陌生啊。
高母这副洗去铅华身穿工装蹬运动鞋的模样,也很陌生。
然后,高父就又哭了,哭得抽抽噎噎还要抱住老婆,最起码,露出来瓶口的矿泉水来一瓶解解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