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各方筹备
曹魏从碧海福地离去后,便朝西疾驰而去。
不过数个时辰,一道青虹便已然遁行十余万里之遥,飞至太灵山上空,而后飘然落在山巅之上。
曹魏盘膝打坐,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道青光从其头顶上飞出,化作了个元婴小人,怀中抱着枯荣印,摇身幻化成点点灵光,没入了山中,顺其灵脉走势而游。
在刹那间,太灵山中灵机尽皆不由自主地朝着元婴而涌来。
曹家每年在此山中投入足足十万枚上品灵石,而自从曹魏离开之后已经足足近三甲子之久了,其中所蕴养的灵机虽比不上那些千年万载的修行圣地,但已然颇为可观。
日月星移,阴阳交替。
而在曹魏一开始炼化太灵山灵机之时,尚在北地的曹贵狰手中捏着万里传讯玉符,眉头微皱地思索道:“父亲那边联系不上了,这老不修莫不是折在那个便宜二哥手中吧?不应该啊,纵然斗不过,但起码也能遁出元婴,不会就这般容易彻底陨落的!”
想罢,他骤然加快了遁行速度,朝着北地七大元婴势力之一的云华谷赶去。
而在遁行途中,他分出一缕神念催动了手中的玉符,传音道:“母上大人,灼然玉举的好儿子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数息之后,玉符之中传出一道清冷之声:“你父亲呢?”
“先前父亲让我先走一步,也不知和二哥在商讨何事?不过我现在联系不上他老人家了,孩儿还以为父亲思念母亲,迫不及待赶回去呢?”曹贵狰叹了一声。
“眼下你在何处?”幽云问道。
“尚在北地云华谷境内,距离宗门腹地约有七万里。”曹贵狰回应道。
“在外有所不便,为免他人窥探,此事由我这边来处理。你莫在外头乱逛了,现在马上回宗门去。”幽云吩咐道。
一听此话,原本嬉笑的曹贵狰顿时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再过四五个时辰,孩儿便能借云华谷传送法阵回宗了,父亲那边没什么事吧?”
“放心,伱父亲还不至于悄无声息地折在敖苍手中。”幽云语气稍缓了几分。
此话一落,曹贵狰手中的玉符灵光黯淡了下来。
而在灵衍宗灵壶福地祭台之上,幽云则在第一时间联系上了青霞宗那边。
此刻刚至酉时,在青霞峰侧殿中的定成真人望了望窗外昏黄日色,便毫不犹疑地放下了手中的玉笔,而后站起身来。
“可算是到点了。”定成真人欣然笑道。
而后他朝外喊了一声:“散值了,尔等有事便去,莫在此地干候着了。”
“师叔,那我们可就先走一步了,您老人家也别忙得太晚了。”
“饮酒去!”
“师叔,可要一起来?”
从殿外传来了几道笑语声。
闻言,定成真人取出了一个酒葫芦,随手抛了出去,回应道:“师叔老了,哪能和你们年轻人一般通宵畅饮?这酒你们分去吧。”
此话一落,殿外传来了阵阵惊呼之声。
“白云边啊,这好酒先给我来一口!”
“你别直接对嘴喝啊!”
“你是牛啊,小口一点!”
“给我们留一口。”
“谢了,师叔。”
殿外的笑语声渐渐远去,这几位下值的筑基弟子结伴下了山。
而定成真人轻摇了下头,而后衣袖轻挥了一下。
只见桌上的折本玉简尽皆飘然而起,自行分门别类飞落到了书架之上。
做完此事后,他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缓步走到了窗边,眺望着那将要落山的斜阳。
落日余晖,在那茶杯清澈的水面上,倒映出了一个发鬓皆白的老者模样。
青霞宗曾经的这位外务殿殿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渡过了六百余载岁月,从一个少年金丹到如今这般苍老模样。
也不知昔日明由、文圳、允载这三位掌门曾经不是也像他一般,独自站在这窗前看着日落群山?
忽然间,定成翻手取出了一枚万里传讯玉符,从中传出了幽云话语声:“定成师兄,不知我夫君可有回宗?”
“两个时辰前,师弟已经回宗了,现在正在太灵山中。无咎师兄交代过了,若你们这边有问起,不必担心!”定成缓声说道。
“多谢师兄!”幽云谢道。
“客气了,贵狰何时能回来?”定成真人缓声问道。
“四五个时辰左右,他人现在正赶往云华谷。”幽云说道。
“好,那等这孩子回来,老夫这边再来细问事情缘由,现在一切保持正常即可,不必太过于紧张。”定成说道。
“有劳师兄了。”幽云回应道。
言罢,它便断去了联系。
而定成真人则蓦然消失在了原地。十余息后,他人已然在了碧海福地之中,登到了九层铜绿台,看着正在打坐的魏无咎。
“师兄,玄鸿师弟连幽云都不曾带上,看来此行他也无甚把握啊!他可有说过敖苍所为何事而来?”定成真人问道。
魏无咎缓缓睁开了眼,轻道:“莫站着了,坐吧。”
闻言,定成真人盘坐在蒲团之上,与之对视。
“玄鸿来去匆匆,不曾交代过到底是何事,看来他应该是发下了誓言或是定了什么契约。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师祖他们那边自然会处理的。”魏无咎缓声说道。
“那师弟就不多问了。”定成真人颔首说道。
“如今你已在掌门位上待了两百余载了,如今已是六百二十岁了,前些年刚突破金丹后期,在时间上着实有些紧迫啊!你有没有想过退居下来,隐居福地好生修行?”魏无咎问道。
“倒无不可!不知师兄心中可有新的掌门人选了?”定成真人问道。
“鲁虎吧,此人粗中有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我这边和玄鸿商量一下,他若是同意,便让贵霆便接掌鲁虎的执法殿主之位,空出来的执法殿巡查副殿主由吕香担任。”魏无咎说道。
“贵霆接掌执法殿殿主之位,这不符规矩,我这边是不会同意的!师兄,宗门好不容易定下的规矩若破了,乃是是由之端,取祸之道。此事玄鸿师弟怕是不会同意,师祖师尊师叔他们三位更不会同意!”定成真人缓声说道。
他语气虽缓,但却透着一股坚定之意。
“这我哪能不清楚?只是贵霆如今所修的《五雷镇狱经》已有些气候了,没有比他更合适执掌刑罚之事了,不然就先让他暂代个几年吧,如此也不算是破了规矩。”魏无暂代个微皱了一下。
“过渡期最多只能十二年!”定成真人颔首说道。
“那你这边看着办吧,由你来任命!不过宗门金丹虽然不少,可合适的却不多啊。你看玄鸿结婴后,他的四个子女贵梦、贵霆、贵华、贵狰,还有妾室云珠,这五个金丹都不在任命名录之内,而剩下的一部分人也都曾任职过殿主之位了,你想要让他们再度出山,可没那么简单啊。”魏无咎笑道。
“此事我再好生斟酌一下。”定成真人叹道。
在青霞宗之中,高层职务分为两条路线。
第一条路线是七殿一阁,乃是阵、符、丹、器、植、暗、外务等七殿,以及外加藏经阁。
这八个高层职务履任者必是金丹真人,且要在这些修行百艺上有一定的造诣。
通常任期最长在三百年,而后便要换上新晋真人,保持流动与上升通道。
在这些年来,明光、公孙楚、白文怀、陶争、江晓青、徐应焻等人的任期满了,陆续退居二线,已经换了一批宗门新人上台。
而第二条路线,便是走执法殿这一条,从巡查、纠察副殿主做起,直至执法殿殿主,后续接任掌门之位。
不过执法殿殿主之位直摄于老祖麾下,掌门只能协管,无法直接调动。
……
……
在青霞宗魏无咎这位第八代老祖与掌门定成真人商讨之时,远在西域的无念寺腹地。
此地千山万寺,青烟袅袅。
白云步入无念寺佛塔林福地之中,来到了一座古庙前。
他人还未步入,从庙中便传来了一道话语声:“渡戒,那朱金、敖苍此行而来,与你去寻玄鸿所为何事?”
闻言,白云笑而不语,走进了寺庙里。
只见在金佛之下,玄难、玄盈、渡苦三位元婴真君正盘坐在蒲团上,而在大殿两侧,列坐着一位位尸身不腐的僧人,肌理隐生金光。
白云看着这三人,将手指放在了唇边,轻嘘了一声:“不可说!此行回来,我要取金刚降魔杵,还有十八位先辈金身。”
闻言,玄难神色淡然道:“可!那敖苍虽年轻,但背靠着蛟龙一族,近年来先后胜过了云传、啸金、司徒耀等各族化神亲传,不可小觑。你若不可敌,当以保全性命为先!”
“这是自然,否则我也不必特意赶回来了。不过玄鸿本身似乎距元婴中期就差了一步了,还有那天煞夜叉也应炼成了,已能做到人尸相融这一步,二者配合足以媲美元婴中期了。虽然他隐藏的不错,但躲不过我的探查。”白云笑道。
“修为竟如此精进?”玄难皱眉道。
此话一落,他自语道:“不过这也是正常了,身为氏族修士,又身具蓐收、句芒两条古老血脉,能有此进展并不出乎意外!”
在大荒神朝时期,这些古老氏族也不是每个族人都能觉醒血脉。
不过凡是觉醒者,只要不中途夭折,今后成就都至少是化神期修士,得男爵之位,执掌一方!
那时候灵玄界可要比现在的下玄界更要广袤无边,四海八荒每一地动则亿亿万里之遥,几乎是无边无际。
再者当时灵玄界的空间比较稳固,纵然是化神修士以瞬移之法,每一次顶多瞬移个百万里地,更是难以横跨。
当时修士想要往来各地,多是用跨域传送大阵。
“师叔,这话你可说错了,玄鸿是我人族真君。”白云轻笑了一声。
“我说的不算,这得看长老殿的态度。”玄难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他又问道:“那朱金背后关系错综复杂,极有可能无祁、狻猊都隐藏在暗中,你当真要掺和进去?”
闻言,白云缓步走到了大殿左侧最后,看着一个面容祥和的老僧,缓声说道:“不争不行啊!师叔,我可不想像师尊一般。”
说着,他伸手轻抚了下这老僧的脸颊,面露惆怅之色,自语道:“师尊啊,这世上渡人者先渡己啊,想要开悟别人,但那些愚昧之辈又何须你来开悟?世人皆苦,你若是点醒他们,而他们又无力改变现状,如此还不如这般愚昧地活着?此次,烦请师尊与诸位先辈助我一臂之力吧!”
言语之间,只见殿中十八位肉身不腐的老僧从莲座上飘然而起,化作了一点点金光。
而白云则摊开双臂,十八团金光尽皆没入其胸膛之中。
下一刻,在那佛像之下所供奉的那柄金刚降魔杵蓦然飞起,落到了他手中。
“师叔师兄,我先走一步了。”白云笑道。
言罢,他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留念。
而这时,玄难叹了一声,问道:“渡戒此行生死难料,可要联系白马寺那边?”
“师兄,联系吧。玄空上人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白云他是玄苦师兄的衣钵弟子。”玄盈缓声说道。
“那此行只能拜托他老人家了。”玄难颔首说道。
“白马寺远在紫枫域,乃是金姆尊者麾下,这会不会让无相上人他们误会了?”玄难问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白马寺说到底与我们无念寺同宗同脉,如此也在情理之中。”玄难说道。
此话一落,无念寺其他两位真君便不再多言了。
……
……
而时间缓缓流逝,在第十八日之时,在南疆太灵山山中,忽有神光霞彩乍现,凝成了元婴,从曹魏天灵盖处没入。
这时,曹魏缓缓睁开了双眼,感受着一缕缕灵机滋养着身躯,在全身血肉筋膜皮毛,而后便是一呼一吸一举一动之间。
过了许久后,他叹了一声:“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