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十余位美人便缥缈飞天而来。
“父亲,孩儿来给你介绍一下。”敖苍笑道。
只不过曹魏却早已站起身来,拥搂过了就近的双姝,笑道:“采瑄、采薇,可曾想念本君啊?”
“真君只惦记着采瑄,采薇,半点都没将奴家记在心里。”采苹轻捶了下曹魏的胸膛。
“玄鸿真君你可真讨厌,人家是采芙啦。采瑄、采薇在那边呢,你们还不过来?”采芙摇手招了一下。
此话一落,只见又有两个舞姬便飞拥了过来,挤进怀中。
曹魏只能勉强地将这四人拥着,笑道:“好了,伱们四姐妹生得一模一样,又穿着同样的衣服,可叫本君如何认清呢?”
在这近三甲子期间,他虽然没有踏出灵壶福地半步,可那化身却每隔个三五年,就外出一趟。
在外行走,此人有时以孟子安的身份,有时则用曹魏的身份。
通常曹魏并不会太过于限制这具化身的行动,唯有此人欲回去青霞宗寻公孙楚、柳烟、云珠,或是去合欢宗寻左云芝,想来一个鱼目混珠、鸠占鹊巢,这时他才会制止其行动。
只是这化身也不是什么色令智昏之辈,如此举动都在试探自身与本尊之间禁制威力的强弱。
不过附带着玄鸿真君这风流名声在外。
“父亲,你这?算了算了,本来孩儿也看中这四人,如今就算了,让给你吧。”敖苍叹了一声。
言及于此,它又顺手屈指轻弹了下夹在腋下的曹贵狰脑壳。笑道:“果然是父子,连眼光都一样,小豹子你呢?”
“大哥,痛啊!”曹贵狰四肢无力地垂着,一副认命的模样。
而后他瞥过头去,挤出了几滴眼泪从眼角流下来,幽幽叹道:“我也挺中意她们的啊,早就听说前几年这云墨城金玉台出了四位绝色魁,还是一母同胞的筑基修士,更是世间罕见,我就不应该在西域那些极乐楼里逛那么久,耽误了时间。大哥,这下子你我全都没戏了。”
“他算什么大哥,算一算也就排行老三老四罢了。”曹魏不急不缓地说道。
“父亲,不过现在族中男丁里,我应该是排行老二,这没错吧?”敖苍笑道。
言罢,它便将曹贵狰随手扔在了地上,而后将两位美人拥入怀中,左右各轻啄了一口,引得一阵娇嗔。
敖苍顿时朗声大笑了起来。
而曹魏却轻摇了下头,开口说道:“说起来,为父至今也不清楚你与安儿,哪个谁大?说来,你是哪年那月生人?”
在南疆世俗游历的那短短时间内,他先是和左云芝切磋过,后面再在近海之滨碰到了敖芝,而后又在青幽江边城中再度与左云芝春风一度。
又因为左安与敖苍,一个觉醒了句芒血脉,一个是苍龙血脉复苏。
这种资质的胎儿与寻常十月怀胎不同,纵然是在母体之中孕育个三年五载,那也是正常。
“父亲,孩儿可是蛟龙,不是人啊,这一点你要搞清楚。”敖苍笑道。
此话一落,在其怀中的两位美人身体顿时僵硬了几分,不敢动弹。
身为筑基修士,哪能不明白至少是大妖级别的妖修,才能化作人形!
若是让她们侍候同族金丹真人,那自然是千万般愿意,可若是换作是大妖,那就得要好生考虑了,要是人形那倒也还好,就怕对方显出了本体。
毕竟她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被大妖掳掠去的人族美人,往往都是经不住鞭策而死去。
不过幸好眼下玄鸿真君在,对方应该不敢太过于肆意妄为。
而在曹魏怀中的四姐妹心有灵犀地在心中暗道:“不愧是玄鸿真君啊,竟能降服得了一条蛟龙,还令其诞下子嗣,难怪那么能折腾人家,想来还是收了力的。”
一想到这点,四人面颊不禁微红了起来。
而听到了敖苍承认蛟龙身份后,在地上趴着的曹贵狰也抖了抖身子,摇身一变,化作了人形。
“父亲,这这样子抱着手酸不酸啊,不如孩儿代劳,接手一两个如何?”曹贵狰笑问道。
一听此话,曹魏瞥了一眼,冷声说道:“不如全给你了?”
“那倒是不必了,孩儿不贪心!”曹贵狰连连摇头。
“你这都结丹近两个甲子了,还没修行到金丹中期,可见是何其懈怠,还不快滚回宗门去。为父再给你一个甲子的时间,若到时候还未突破,那可别怪我下狠手磨砺你了。”曹魏冷声说道。
至今他算起来已经五百岁出头了,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三十三个子女之中,没有灵根的早早离开了人世,没有结丹的也一个个离去。
唯有曹贵梦、左安,敖苍,曹贵华、曹贵霆这五个子女还在人世。
而最终只怕也就只有这五个了。
毕竟他如今已结婴了,这世间高阶修士想要有子嗣,最是艰难!
“那孩儿就先回去了。”曹贵狰一下子就化作了一阵青烟消失在原地。
眼下,这个便宜二哥还有父亲都是元婴修士,他这个金丹修士可远远不够看。
万一父子之间起了争执乃是大打出手,那他留在此地也只会添乱。
“你们也都下去吧。”曹魏松开了怀中的美人,吩咐道。
“你们也下去。”敖苍笑道。
而随着这十余位美人离开之后,曹魏与敖苍这对父子入席同案对坐了下来。
敖苍大袖一拂,随着灵光闪过,案几上便多了个棋盘,而后它缓声问道:“父亲,手谈一局?”
“苍儿既然有此雅兴,为父自当奉陪。”曹魏颔首说道。
闻言,敖苍笑道:“父亲执黑或白?”
“黑白皆可,为父可还没有随意选择的权力。”曹魏随手拿过了装着黑子的棋盒。
“父亲说笑了,若是没得选,不如一掷孤注?”敖苍面带笑意。
而后它从棋盒中捏起了一把白子,问道:“父亲,孩儿手中棋子单数还是双数?”
“单数。”曹魏随意说道。
此话一落,敖苍松开了手,四枚白子陆续落在了棋盘上,笑道“父亲倒是挺体谅孩儿啊。”
言罢,它将棋子收入盒中,而后两指夹出了一枚,毫不犹疑地往天元一落。
见此,曹魏轻笑了一声:“苍儿好志向啊!”
“夫入神者,当步天元,推阴阳,探玄虚,入幽微。父亲,你就是太谨慎了,放眼天下,论天资才情,能出乎你左右者,寥寥无几。只是结婴后,反倒是比金丹时低调了不少。”敖苍缓声说道。
“棋子黑也好,白也罢,终究是棋子而已,太过于高调,可易碎啊!”曹魏所执黑子一落在棋盘上,此棋子便从中裂开。
而后他缓声说道:“这些年来,你先后力挫了鹏族啸金、云传,还有相侯、乌魁、金知白,便是元婴中期在你手中也讨不了多少好处,这沧鸣真君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啊!”
“父亲说笑了,若非死斗,我等之间谁得其鹿尚未可知?”敖苍缓声说道。
“可惜了,你为何放过那五彩孔雀一族的明妙,要不然为父也能多个儿媳妇。”曹魏问道。
一听此话,敖苍轻摇了下头:“这明妙虽然貌美,可惜就是年纪太大了。若是作为侍妾,孩儿这边倒也无妨,只是这位背后可是有神木岛那头老孔雀啊!一旦与之沾染上一丁半点关系,那孩儿可就再难以风雪月了。就算是再美味的佳肴,可天天吃同样的口味,这我可受不了,会吐的啊,父亲!”
神木岛这头老孔雀向来与世无争,先前外界以为这位只是元婴初期修为罢了。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对方现在已经两千六百多岁了,却仍活得好好的,比许多大修士都活得长久,这就让人不禁有些揣测与忌惮了。
毕竟寿数也是修士实力的一种最有力的体现。
“这倒也是,你母亲的确很不错,可为父为了家庭和睦,也只能勉强多找几个,唉!”曹魏叹了一声。
“的确苦了父亲了,从四海殿回来后还不辞辛劳地给孩儿多添了一个小弟。”敖苍轻笑了一声。
闻言,曹魏轻咳了几声,问道:“蛟龙一族就没有试探出这头老孔雀的底细?”
“此事只怕要问下无相、月玄、云海或者元灵了,毕竟神木岛距离你们崇吾域最近。不过族中两位大修士联手,在对方手底下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果然是山外有山啊!”敖苍轻声说道。
“你能有此觉悟,那为父也就放心了。苍儿,知其白,守其黑,方为天下式!”曹魏轻声说道。言语之间,他又夹起了一枚黑子落下。
“多谢父亲教诲!”敖苍颔首说道。
言及于此,它眼皮微抬了一下,看着对面的曹魏。
而后他语气淡淡地说道:“只是父亲想深藏不露,将一切尽在掌握在自己手中,此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啊!我等本以为这些年,人族长老殿会让你表明态度,但不知为何却掩鼓息旗,没有半点动作。”
“他们又何必为了为父这个新晋元婴而大费心思呢?”曹魏笑道。
“是在忌惮着氏族吗?”敖苍眉头微皱道。
说着,它落下了一枚白子。
“或许吧,为父又不是金姆尊者肚子里的蛔虫,哪能明白对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曹魏说道。
不过话虽这般说,可他却明白对方一来是忌惮氏族,二来也是给了元灵大修士一个面子。
毕竟在化神之下,唯有元灵掌握了瞬移神通,给这世间凭空增添了几分变数。
要是不同种族的大修士之间搏杀起来,而另一方有能够随时支援的道友,可战况的结果就可能完全不一样了。
在交谈之间,父子你来我往,棋子纷落。
直至最后一枚落下时,敖苍缓声说道:“承让了,父亲!”
“苍儿棋力高超,为父自愧不如!”曹魏神色淡然地说道。
一听此话,敖苍轻笑了一声:“父亲才是,这盘棋胜负不全
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只可惜世事繁杂纷扰,各方博弈相争,不似此棋黑白如此明了。苍儿,回去吧,时机未到!”曹魏缓声说道。
“父亲还在等?”敖苍不急不缓地将一枚枚白子收入棋盒之中。
“五百年都过来了,也不差再等上个三五百年,你说呢?”曹魏语气淡淡地说道。
身具句芒血脉的他,在金丹期境界已有一千两百年寿元。
如今结婴了,他这寿数自然比那些元婴初期的道友更为绵长。
寻常人族元婴初期修士的寿元在两千年上下,而他足足近乎三千年之久。若能修行到元婴中期,增添五百载寿数,再修行到元婴后期,又多上五百。
如此一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修行。
若不是下玄界这方天地限制,诸如青阳氏这等古老氏族中,那些觉醒血脉之辈,就没有见过哪一个困死在元婴境界里。
而在这般漫长的寿元之下,曹魏自然也更有耐心去等一个好时机。
“既然如此,那孩儿也不打扰父亲清修了。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日后父亲多加小心啊,可不要被这些东南西北风给连根拔起了。”敖苍缓声说道。
“此事就不用你多担忧了,尽快给为父生个孙儿吧。”曹魏笑道。
“这种事情全看缘分,缘分一来,自然会有。若是缘分迟迟不来,不必强求。”敖苍轻道了一声。
言及于此,它站起身来,缓声说道:“既然父亲无意出山,那孩儿先回去,不多加打扰了。”
“不多留几日吗?采瑄她们四位姐妹的功夫,还挺不错的啊!”曹魏客套地挽留了一下。
“区区几个筑基修士罢了,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父亲,你的品味变差了,我对你很是失望啊!”敖苍叹了一声。
言罢,它轻轻地一晃身,便消失在了这水榭凉亭之中,而后摇身一变,显出了蛟龙本体,腾云驾雾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曹魏站起身来,倚栏俯瞰着湖面,轻道:“白云兄何必这般鬼鬼祟祟呢?”
此话一落,只见那湖面泛起了涟漪,凝成了白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