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泰安当即心神一凛,快步冲上前去,认真审度着那两张脸。
郑钧好似也明白了什么,脸色沉冷地走过去,从头到尾插不上话的林澜紧随其后。
“眼睛和脸型,几乎一模一样……”
郑泰安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而后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儿子儿媳。
“你们俩看看,是不是很像?”
郑钧和林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
郑泰安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比灌了万斤之重的水还要沉重憋闷。
他心思缜密,应该猜到了什么。
只有秦蓉。
她好似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不住后退。
“是她……是她!”
原来是这样……她终于想起来了,当时那种隐晦的不喜和反感从何而来。
如此直观的对比,才让她如梦初醒。
郑泰安扶住她,“阿蓉,你在说什么?”
“泰安……”
秦蓉就像是找到了依靠,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就在我们给郑芯买的那间公寓里,我见到过这个女人!”
哗!
郑泰安面色陡然凌厉。
这么说,郑芯跟她早就认识了,或许还要更早!
顾时宴甩出一份文件,“这是她们的亲子鉴定,母女关系确认无凿。”
显然,他是有备而来。
郑泰安寒着脸打开,却在看到结果时闭上了眼,而后递给秦蓉,“你也看看。”
这种事,顾时宴没道理作假。
秦蓉颤抖着嘴唇,“99.99%……支持生物学母女关系……”
郑钧都没有再看的必要了。
这厢,顾时宴只嫌不够打击他们,恨不得让他们跪地痛哭,指天悔恨。
不过,他还不忘弄醒郑芯。
只见顾时宴蓦地抽出一把刀,直接插进郑芯的大腿,白进红出。
“啊!”
郑芯的痛苦哀嚎响亮,直接压过了一室的惊骇哗然。
秦蓉也只是不忍地别过头。
顾时宴拿出手帕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语气幽幽,像是手染血腥无数的魔鬼。
“你不是说腿伤复发吗?我看这不是挺好的么,连血都是红的。”
郑芯抱着腿哀嚎,冷汗直冒,刚想破口大骂,一转头就看见了旁边的余薇。
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直接噤了声。
下意识地看向郑泰安和秦蓉,看见他们略微冷淡的面色。
心里一咯噔。
她知道,自己隐藏的秘密终是暴露了。
顾时宴,到底还是没有放过她。
“余薇换了你们的亲生女儿,让她孤苦无依地在孤儿院长大,而你们却将鸠占鹊巢的西贝货视若掌上明珠!”
“呵!”
“你们却不知道,余薇始终徘徊在郑芯身边,郑芯八岁那年,就跟余薇相认了。”
顾时宴又拿出一叠资料,“这可是我暗中查了好久才拿到的证据。”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东西就被郑泰安抢走了。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
顾时宴也不恼,饶有趣味地看着郑芯大势已去的颓败。
真以为他放过她了?
怎么可能!
他只是缺真凭实据。
“余薇开了家蔷薇书店,郑芯从八岁那年开始就屡次踏足,直到书店关门。”
“这些年,郑芯陆陆续续给余薇转了差不多八千万,这还不包括吃穿住行,试问,谁会给一个无缘无故的人转那么多钱?”
“远不止如此。”
顾时宴淡淡地笑着,“你们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根本就是个永不知足的白眼狼,她暗中做了许多对付郑媗!”
“设计她当众出丑,引诱她去踩你们的底线,陷害她,排挤她,郑媗实在是没办法才偷偷转了学校。”
“高考当天在郑媗杯里下药,害的她差点没做完卷子,后来还找车撞她,甚至找人暗杀她,幸好都没得逞。”
“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没冤了她!”
顾时宴面目狰狞,话说的咬牙切齿。
这些事,他如果不去深入的查,那么恐怕真的就要永远被埋在尘埃里了。
那郑媗的苦楚和委屈,就白受了!
“啊!”
秦蓉最先受不住了,她失声痛哭,抓着痛的无法呼吸的心口滑落在地。
今时今日,她竟再次感受到了二十三年前骨开十指的分娩之痛。
不,远比那日还要痛彻心扉。
切切实实的,母女连心。
那是她痛了一天一夜生的女儿啊,是她想了念了十个月的女儿啊,她怎么就能给忘了呢?
怎么就能漠视她呢?
秦蓉只觉心如刀绞,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声凄厉,“都是我!都是我!是我不配做她的母亲!我对不起她!”
“阿蓉……”
郑泰安早就老泪纵横,他蹲下身揽住哭的不能自已的秦蓉。
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本该捧在掌心的女儿,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甚至,有一半都是他造成的。
郑钧更是眼尾发红,恨的咬牙切齿。
毫不夸张的说,牙齿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