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玄陌问他:“你怀疑……”
长孙焘颔首:“如果‘群国谱’真的存在,我怀疑那个掌握‘群国谱’的人就是你师兄。”
“之前我们怀疑过吴提,但吴提的年岁对不太上,在群国谱之局展开时,他还只是个孩子。”
“后来我我们也怀疑过顾含璋的父亲,但几番查询之下,也对不上。反倒是你这师兄很可疑。”
“首先,时间点对得上,在陆家出事前,正值惠帝末期,而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说先帝夺权、谢韫来到了陆家,又比如说大长公主驸马、风先生接连出事……”
“接着便是先帝登基,陆家九族全灭,而虞谦上位,风先生远走。只要把那个时间的人串联起来,就发现有迹可循。”
“无论是谢韫、陆家、先帝、虞谦,还是风先生与大长公主驸马,甚至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人,都在你师兄被你师父囚禁前接连出事。”
“我们可以假设,你师兄妄图重建‘群国谱’,先是培养了很多与谢韫相似的人,接着又搅混朝局,利用先帝与虞谦拉下毅勇侯荥阳王等忠臣猛将,使大秦陷入困境。”
“但就在他要功成名就时,你师父大义灭亲,把他囚禁起来,所以才有了先帝登位,虞谦得势这样的结果,那些他埋下的棋子,也因此沉静了十数年不曾有动作。”
“直到你师兄遇到契机冲破禁锢,出来对你师父下毒手,接着淇州出了问题、扬州出了问题、北齐也挥兵南下……”
“而我们可以看出,和这些事有关的势力,与十数年前的并无多大变化,都是先帝、虞谦,以及北齐,那些被深埋的棋子,也渐渐浮出水面,开始了有行动。”
“接下来发生的很多事,基本都是冲着本王来的,或许就是因为你师父曾预言,本王是天命所归的帝星,要取天下,就得先把本王碾灭。”
“如果你师兄真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你师父能预料的事,他又如何不能?”
“其次,本王并不觉得你师父未曾教你那些事情,是因为你没有天赋,你忘了司马家是怎么襄助帝王平天下而成为异姓王了么?”
“司马家的人,个个卓越不群,真要学一样东西,不可能学不会。你师父估计是担心你走师兄的老路,所以才不教你。毕竟你身负血海深仇,很容易走上邪路。”
“最后,你也说了,命师出了掌握改人命数之术,还身负绝学,那么今日出现在府中那些刺客用的武器,拥有命师本领的人应当掌握得了。”
“一连串的线索,都指向你师兄,只是本王很好奇,你这师兄究竟是何许人?为何到了现在,也只是吴提和一些棋子浮出水面,他半点马脚都不露。”
司马玄陌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太可怕了。”
而面前之人也同样可怕,心思奇巧,仅凭一些线索便能做出这些联想与推理,怪不得师父说他是千年一遇的帝星。
长孙焘喟叹:“如果真如我猜想的这样,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当年的惠帝、荥阳王、毅勇侯、风先生……哪一个不是当世英才,不也无一幸免么?”
他心里也没多少底,虽是前世而来,但这一世的走向却与前世大相径庭,或许从晏晏选择嫁给他开始,他便走上了另外一条人生道路。
前世直到离世,他也未曾见过司马玄陌这神秘的“师兄”,此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他也无从得知。
治国、平天下。
短短五个字里头,是层出不穷的问题与麻烦。
盛世哪能那么轻易实现,那需要无数人呕心沥血才能达成。
长孙焘想到自己对妻子的誓言,不免觉得自己轻许了。
未来道阻且长,只得溯游从之。
司马玄陌道:“师父养我长大,但我对师父了解并不多,在师父未驾鹤西游之前,也只是带我游历天下。”
“他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人,神秘到哪怕我与他朝夕相处十数年,我也只知道他的音容笑貌。”
“他这样的一个人,能囚禁祸世的师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要解开秘密,或许可以往去趟谜山秘境。”
长孙焘道:“本王与晏晏刚成亲那年,便在灵山遇过险,若是没有零在身边,一条命也都折了进去,而那害本王性命的东西,本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说灵山是秘境,本王相信。”
司马玄陌问道:“可需要立即着手查探?”
长孙焘道:“不必,此事只能你我知晓,旁人先别提起。他太能藏了,我们主动出击未必能打到他,得让他自己现身。如今还是先着手西戎的事要紧。”
陆明邕道:“我也有个十分大胆的猜想,你说他有没有藏在西戎?”
长孙焘默了默,道:“这个很难说,毕竟西戎不成威胁,所以我们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上头,但西戎叛乱的时间点有些巧合,或许真在也说不准。”
司马玄陌道:“那就等阿六和薛巍把消息传回来,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