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呆了!瞧瞧你下方是什么!”少女的声音传来。
长孙焘往下看,不禁觉得悚然,那些蚂蚁竟幻化成为藤蔓的形状,像是从地上冒出的水柱般,翻涌而上,眨眼之间,竟险些缠上长孙焘的脚。
“别被咬到!会生生疼死的!”少女再度开口,人便跃出好远,“别打什么主意,它们不怕水不怕火,不怕毒,不怕任何东西,只要被它们咬一口,皮肉会瞬间腐烂见骨,哪怕大象在他们嘴下,顷刻之间也都只剩下一具骸骨。”
长孙焘也不敢耽搁,迅速在林间穿行,凭借着高强的轻功,他总算甩开食人的蚂蚁。
“小心!”少女的声音银铃般的响起,“这树上常常缠绕着巨大的蟒蛇,可别惊醒它们,它们会吃人的。”
“你说的是这个吗?”长孙焘手里抱着一根如腰身般粗的藤蔓,那藤蔓有着漆黑的鳞片,在微光下闪着粼粼深寒的光,可能是许久未动了,它身上竟然还长了青苔,所以长孙焘一开始才会误以为是藤蔓,双手攀住了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眼神就不能放亮堂点么?还不快过来,若是被它缠住,山神都救不了你!”少女叱骂了几句,迅速从腰间取下另一个水囊,拔了塞子,把里面的液体倾倒在自己和刚掠过来长孙焘身上。
那液体有着刺鼻而呛口的味道,长孙焘几欲作呕,问她:“这是何物?”
少女盈盈笑道:“南疆的人都喜欢抽水烟,这水便是烟筒里的水,蛇怕这个。快逃,否则身上味道淡去,我们活命的几乎将会渺茫万分。”
长孙焘道:“多谢。”
少女并未说什么,领着长孙焘一路穿行,不知过了多久,又经历了一次次惊心动魄的事情。
最后,他们终于走出沼泽,来到一条河边。
这河水很污浊,看不清楚有多深,而翻滚的河水之中,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蛰伏在里面,等待猎物送上门来。
少女取下腰间最后一个水囊,把它拎起来,一瞬不瞬地看向长孙焘:“不瞒你说,我就是那蛊师的弟子,我师傅就住在河对岸。这水里有很多巨鳄,没有了剑的你斗不过它们,但我手中的法宝可以助你过河,不过我有条件。”
长孙焘并没有露出多意外的神色,少女对此处的地形如此熟悉,定然不是第一次来,想通这点,那么少女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什么条件?”长孙焘问。
少女笑得天真烂漫:“我要做你的妻子!”
长孙焘不假思索地拒绝:“抱歉,做不到,本王的妻子有且只有一人,这无从改变。别说是妻,就算是妾也不可能!”
少女不服气地问道:“难道我不美吗?为什么你会喜欢那干巴巴的女子,但却不喜欢我呢?”
长孙焘道:“姑娘,你听过大雁吗?大雁是最忠贞的鸟儿,它们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可它们在选取伴侣时,并不会去看伴侣的羽毛是否靓丽!”
“本王真心悦爱自己的妻子,发自肺腑,刻骨铭心!当然也不是因为她的外表,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本王都只爱她一人,所以姑娘,恕本王不能答应这个条件。”
少女冷哼一声:“难道你不想救她么?”
长孙焘掷地有声:“想!但若本王负了她,她必定会伤心难过,比起让她伤心难过,本王更想让她快乐地活着。”
“她说过,幸福并不在于生命的长短,更不能用生命的长短来衡量,本王历尽艰险想要把她救回来,是想用余生好好呵护她,照顾她,并不是要让她伤心难过,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之中!”
少女冷笑更盛:“说得好听,你只是不想让自己伤心难过,却还用她来做借口!”
长孙焘道:“我们一心同体,她难过和我难过,不都一样吗?”
少女把水囊捏紧:“我救了你三次,你要是不娶我的话,这三次该怎么算?把你的命给我,成不成?”
长孙焘斩钉截铁:“不成!”
少女挑眉,眼神骤冷:“你以为我会看得上金银那些俗物么?不想娶我又不想死,开玩笑!你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真没见过你这种胆小怕事的男人!”
长孙焘掷地有声道:“本王这条命,是妻子用命换来的,这是妻子的心意,本王绝对不会轻易作践!就算失去所有,也一定会尽可能的保住性命!”
少女冷哼:“那还不是怕死!”
她向长孙焘迈近几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外衫,把手手放在盘扣之上,一字一句问道:“二选一!成为我的夫君,还是死在这里?!淇王,就算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就算你的功夫难逢对手,但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长孙焘转过身,背对少女坚定地道:“除了本王的命,除了本王的人,你要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只要这天下有,本王都会给你!”
少女笑了:“听你这话,一句句说得那么真,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要是你是真心的,这河我带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