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烁不解,泛红着眼抿着唇瓣:“贡游,农沐真得不能救吗?”为什么大家伙只是悲怆地看着,却没有一位上前。
贡游微叹口气,“实际上真正的百鸟之王是凤凰,凤凰是五彩的,可是我们兽世大陆像凤的有五种,赤凤、青鸾、黄色的鵷雏,紫色为鸑鷟,多白色的是鸿鹄。
他们孔雀族里的神族血脉在,能够分化成玄色的金乌,和七彩的凤凰。
前者掌握‘众火之祖、万火本源’的太阳真火,能够焚烧天地间的一切,换句话说没有经过灵力淬炼、真正蜕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太阳真火,是能将自个儿也灼烧殆尽。后者是生命之火的涅盘之火,能够有一定几率浴火重生,只是……”
没等他细说呢,那四长老便装模作样叹气摇头:“农沐这小雌性从小性子就烈,没想到去了一趟地下邺城,经历这么多事,不更应该贪恋活着,懂得委曲求全吗?怎么偏偏想不开自焚呢?
我看她是故意演给咱们看的,怎么早不自焚晚不自焚非得当着咱们的面?这不是要挖我三弟的心呐?
还是说她自不量力地以为,灼烧本源的火,能让她涅盘为凤凰?”
“异想天开,孔雀族人中有多少在生死存亡中选择涅盘,可真正成功的不过一二。她这是自寻死路……”
贡游跟着低声补充一句:“不管是太阳真火还是涅盘之火,我们都灭不掉的。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趴在司烁怀里的小京红着眼睛,“阿母,农沐姐姐太苦了,我好希望她能够挺过来,浴火重生一切重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司烁就看到小家伙眼里红光一闪,化成一丝红线顺风滑入那堆熊熊烈火中。这是……司烁心脏微微紧缩,眸子看向已经没有声息仍旧燃烧自己的农沐,或许事情还没到了最坏的地步。
农谚气得浑身哆嗦,怒视着四长老:“农恺,她可是你亲侄女啊。你想要首领之位,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沐沐出手?”
四长老笑笑,淡淡地说道:“三弟,你还是首领呢,难道不知道物竞天择?首领的位置也是这样,只要能当上首领,一切手段都是可以的。
毕竟能者才可以护佑整个部落,生死面前,谁跟你讲良心和情谊?强者为尊!别在兽城待久了,忘了外面的残酷。”
农谚看着赤红色摇曳的火,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跟女儿相处的点点滴滴。
偏心吗?人的心就是天平,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平衡,总要有所偏移。农沐年纪最小,聪明可爱,嘴甜会撒娇,模样像她阿母,而性格又最像他,怎能让人不稀罕?
如今她被逼自焚,那些委屈苦楚,似是都填了这火,炽热的温度让他浑身冰冷,内心的悲痛和怒气却灼烧了他的理智。
“好好好,”农谚咬着牙点头,“那我们就比斗一番,看看谁更适合当首领,擂台上生死不论,怎么样?”
众人都倒抽口气,他们这是要以死为代价打擂台呐。
四长老也微微蹙眉。虽然他有着十足的把握,可是他瞧着农谚恨不能扑上来啃死自己的架势,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些发怵。
“族长,我们知道您丧女很痛苦,可,四长老也是您的大哥,上擂台比个输赢就行,没必要赌命吧?”大家纷纷劝道。
农谚神色冷寂,已经带着赴死的决心:“成王败寇,你敢不敢?要么成为首领,要么就献祭生命,正好让大家伙瞧瞧,谁更有资格当首领,毕竟啊,实力也是首领的评判标准之一,得让大家伙心服口服,是不是?”
四长老突然哈哈笑起来:“行啊,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怕到时候你被烧成了灰,跟你家沐沐在兽神那见面,你还要感激我呢。”
农谚看着刚才还灼灼的火,渐渐弱小下去,那娇弱的人影化成虚无,地上的一滩灰烬还被几只兽人挥挥翅膀给吹散……
他悲痛怆然地冲着天凄厉啼叫,一声接着一声,而他身后的几个雄性也化身成兽形,跟着鸣叫,送妹妹最后一程。
等他都啼叫出血,完成了送葬,才淡漠地看了眼农菁,“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农谚的女儿。只要我在桐冬部落的一天,就不许你踏入一步。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下不来擂台,跟你的大爷一家亲!”
农菁面色惨白,眼前的阿父和兄弟们都对她失望、心冷到了极点。她所依仗的何尝不是他们呢?
没了广寿城数一数二部落首领的阿父,和实力强悍的兄弟们撑腰,她以后的日子会看得见的艰辛!
“阿父、阿哥、阿弟,你们不能这样。沐沐已经没了,我是家里唯一的雌性崽崽……”
“闭嘴,”其中一位年轻的雄性低喝道:“农菁你有没有心啊?你将沐沐送到地下邺城遭罪,有去无回。却在这里心安理得,接受着我们对你双倍的疼爱?如今我们不手刃了你都是怕你的血恶心肮脏。滚,不然,我见你一次就打一次,才不管你是不是雌性!”
其他几位雄性也恨得浑身青筋鼓胀,眸子里嗜血的杀气,让农菁再也支撑不住,捂着脸跑走了。
贡游微敛着眸子,小声跟司烁道:“乖崽,那位四长老应该是十四级巅峰的兽人了,而农谚是十三级巅峰。”
司烁看过去,现在天气刚开始暖和起来,大家都褪去厚重的衣服,换上轻便的。可四长老仍旧是高领皮毛,遮住脖子上的兽印。
这恐怕是他夺去首领的底牌吧?
她递给大海一颗洗髓伐脉丹。这可是她按照系统配方复刻的,效果最佳。
不需要她多说,大海便飞跑过去将丹药塞到农谚手里,“农谚阿爷,你先将丹药吃了后再上台。”
农谚想都不想就将丹药塞入嘴里了。丹药入口即化,蓬勃生机强劲有力犹如一波波的浪花地冲刷着他的身体,将各种污垢排挤出去,暗疾扫除……
他眸子狠狠颤抖下,可想想小家伙是怎么来的,心又疼的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