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带着童贯等人,从上午一直到晚上将近三更天,才算把征讨方案确定下来,并形成了向皇上禀报的奏报。这样高效率快节奏的工作,在高俅的为官生涯中,这是首次。高俅对奏报最满意的是根据御前会议上有人提出来的征讨将领推荐意见,找到了一个可以挂帅的最佳人选。
高俅很高兴,招待大家吃了一顿宵夜,还喝了杜康酒。高俅高兴的,一则没有超过皇上提出的时限,两天之内向皇上提交可行的整套方案有了十足的把握;二则这一次征讨梁山可以给自己的叔伯兄弟高廉一家报仇了,也可以让他们在天之灵安息,自己也有脸向祖宗交代。
次日,一上班高俅就催着秘书,抓紧处理征讨方案的文稿。至中午下班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高俅兴冲冲的带着征讨方案来到了政事堂见蔡京。蔡京的秘书,远远的看见高俅来,就迎了过去,热情地说道,“太尉呀,宰相等您等得正着急呢,都问过三遍了。您来的正好,快请吧。”
高俅一步跨进蔡京的办公室,故意咳嗽了一声。蔡京年纪大了,一般情况下不站着。当时蔡京正坐在桌前用右手托着腮唉声叹气。一看高俅进来,竟然两手拄着桌子沿站了起来,以焦急而期待的眼神看着高俅问:“怎么样,行了吗?方案出来了吗?”
从接到梁山贼寇围困高唐州的奏报、又受到皇上训斥以来,高俅一直非常憋闷,全都是梁山这帮子贼寇闹的。他做太尉近二十年,这是最难受最煎熬的一段日子。现在他终于拿出了可行的方案,所以觉得可以喘一口气或者说是扬眉吐气了吧?此时,他的脸上犹如春风吹过田野的春苗,生机勃勃的,曾经的小痞子脾性又露了出来。他故意把那个报告藏在背后,看着蔡京的眼神儿,满脸诡谲的神色,故意诡笑着说,“太师啊,让您老挂心了吧?唉,我们太尉府的能力有限,本事了了,本官又没那X天的本事,这回真是把我们折腾惨了。唉!我们从昨天办公厅回去之后一直忙到了三更天呐。可是,”
蔡京就怕他说这个“可是”,一听高俅说“可是”,蔡京的两手就发颤,然后瞪起了已经凹陷的双眼。蔡京原本的一双眼是很漂亮的,可现在年纪大了,眼皮上都全是皱纹,眉毛变灰了,法令纹既深又重,嘴像干皱的核桃皮一样纵着,只见他下巴颤抖着说:“你、你,你们怎么能,你们不管搞了多长时间,你们就、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睡,拿不出这个方案,皇上还是要、追究,你我责任的。高太尉呀,这事你可要知道,人家太师可没有什么责任。皇上已经说了,是我全面负责。可你呐,是太尉,军事上你要具体负责的。这板子要打咱们两个。轻了,皇上训我们一顿;重了,皇上会给我们处分的。”
高俅一声不吭,背着手,微微躬着腰,两眼直视着蔡京那两只昏花的老眼。蔡京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觉得怪怪的,这才悟出这小子是在捉弄自己呢,就说:“高太尉呀,现在火烧眉毛了,咱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本相急得嗓子眼都蹿火了!”
高俅这才呵呵一笑说:“呵呵,我的个好宰相,老宰相,尊敬的宰相大人哎,我跟你共事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本太尉吗?让你着急了吧?让你生气了吧?哎呀,高俅的不是,高俅向您赔罪了!”
说到这里,才把那份征讨梁山的方案放到了蔡京面前。蔡京一看,深吸了口气,用手当地一下敲在那一摞纸上说:“你呀,你是想要看老夫的笑话吗?老夫年纪大了,承载不了你这玩笑啊,啊?”
说着,一把拉过方案去,双手端到眼前,仔细看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之后,蔡京红光满面,笑逐颜开,把那份材料又拍在桌子上说,“好嘛,好呀!走,去向皇上禀报。”
高俅一看时辰,说:“宰相啊,皇上说的是两天之内,到明天下午才是最后时限。现在已经要吃午饭了,我们现在去打扰皇上吃午饭,皇上一不高兴,咱们反而好心做了坏事儿,没有必要吧?”
蔡京一听,“哎呀,对,那就下午一上班便去。”
高俅说,“好。宰相,你看这方案还需要再修改吗?”
蔡京说:“虽说确有几个地方应该再完善一下,不过现在很紧张,时间来不及,本相就先不改了。先让皇上看,皇上若通过了呢,咱们就这样执行;皇上若提出问题了,咱们再修改嘛。这方案,就放这里吧。午饭,我也先不回去吃了,就在朝廷饭堂吃点,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在饭堂吃吧,饭后我再看一下。下午呢,这样,让皇上先看这个方案;皇上若不看,就以你为主汇报,我再补充。”
二人在饭堂吃过饭后,两人各自回办公室休息。蔡京当即让他的秘书去找张宁,打听下午皇上的安排,并让秘书告诉张宁,下午三人要向皇上汇报作战方案。
下午上班一刻钟之后,三大金刚一起来到了延福宫里的小剧场。因为下午徽宗原定的是和李明妃一起,跟太常寺卿刘飞鸿和大晟府周光前,还有从教坊找来的十多个舞蹈跳得好的舞女,在小舞厅共同讨论和演习如何优化霓裳羽衣舞。因小剧场跟小舞厅隔壁,徽宗就先在小剧场听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