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次日,高俅带着青莲,到杨震家行回门礼,因而不能上朝。
一下早朝,杨光华跟着徽宗,刚走到大庆殿门口,提前在这里等着的王诜,就悄悄拉住杨光华的袍袖,轻声问道:“我想去跟皇上说几句话,不知皇上能赏脸不?”
杨光华努努嘴,示意王诜跟上,自己则跟在徽宗身后,始终保持三步的距离。保持这个距离,首先是对皇上尊崇的体现。远了,就有跟皇上不亲密、不亲近之感;太近,皇上一旦遇到特别情况,行进速度突然变慢,容易跟皇上碰撞,那将是对皇上大不敬,有失君臣之礼。再者,也是职责和身份的需要。皇上在走路时,常常会突发奇想,或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要交代、安排,离得远了就听不见或者听不清楚,会误大事;此外,就是安全的需要。杨光华给自己定的职责是,既是皇上的参谋助手,又是皇上的贴身保镖。这个身份,是任何别的什么人都代替不了的。本来,皇城司就有皇上贴身警卫的职责,也有一支专门的警卫部队。只是徽宗登基后,把张大山带进御林军,并不声不响地就把张大山,和他的那支队伍搞成了贴身警卫,而皇城司的这个职能,同样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现在,杨光华给徽宗兼做贴身保镖,只有徽宗和光华自己知道。
此时,杨光华眼光紧盯着皇上,并不看王诜,嘴里应着他:“你王大人的要求,还有不行的?没问题,一起走吧。”
这时,蔡京也跟了上来,对杨光华和王诜笑笑,便一起来到垂拱殿。
一进大殿,徽宗停下脚步,杨戬麻利地把徽宗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搭在胳膊上,又闪在一旁,给皇上让道。徽宗轻轻跺了跺脚,并不落座。清了清嗓子,说道:“从昨儿到今天,都是大晴天,真是运气好了,上天都垂顾啊。”
“这都是皇上洪福齐天,芸芸众生都跟着皇上沾光呗。”蔡京接上说道。
听见说话,徽宗回头一看,蔡京、王诜都在后面,便格外高兴地说:“你俩是鼻子尖,还是耳朵灵?我正想找你们说说话呢,你们就来了。杨戬,快给三位爱卿上茶。”
显然,这是徽宗情绪极佳的表现。平时,无论谁来这里觐见,都是不可能也不需要赐茶的。此时,徽宗也不坐,就在龙案前站着,杨光华、蔡京和王诜摆成一个小弧形阵容,跟徽宗相向站立,都是满脸喜色。蔡京回应徽宗说:“不是有句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嘛,臣等若不能跟皇上心有灵犀,还配做臣子吗?对吧,二位?”
杨光华和王诜不约而同呼应蔡京:“那当然,当然!”
徽宗两眼闪射出激越欢快的光芒,伸出右手三个手指,说:“好,朕也有同感。今儿特别想跟你们说话,说啥呢?想说说球球的婚礼,办得真好。杨震啊,办啥事都这么地道、这么圆满,可谓实现了三满意吧,朕满意,高俅满意,王诜你这媒人该是也满意吧?”
“满意满意,一百个满意!”王诜兴高采烈、摇头晃脑。语气里都带着甜味快意。
蔡京说,“高太尉这婚礼呀,有三个没想到,这可不是我自己说的啊,是很多前去参加婚礼的人都有的感受,大家都在这样说呢。。
徽宗就问,“那三个没想到啊,快说来听听嘛。
不要这样,说一半漏一半、藏着掖着的,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吊我们胃口吗?嗯?”
王诜就接着汇总的话,用手点画着蔡京说:“老奸巨猾,就是想吊咱们的胃口。再不说咱们就不听了。唵?”
蔡京故意装出一脸无辜相,说:“皇上啊,王诜他冤枉好人呢。老臣真的不是要吊谁的胃口,老臣刚才说的太高兴,还有一口气没换上,呛着了。真的不是吊胃口。”
这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王诜还故意说:“来来来,我来看看老凳子,有没有呛那个了?有没有隔屁的危险?唵?”
蔡京就扭过脸去,装着不想理王诜的样子,只朝向徽宗,说:“皇上,老臣向你禀报三个‘没想到’:第一就是皇上亲自携皇后参加高太尉的婚礼。您这是参加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大臣的婚礼吧?不但体现了皇上关心臣下,礼贤下士,而且一下子就把这婚礼的档次提到无限的高度了。”
徽宗点点头。蔡京接着又说:“第二个没想到,是前来贺喜的官员有那么多,那真是浩浩荡荡,阵势惊人哪!”
此时,徽宗却在想:这些人可都是冲着朕来的。没听到都在高呼皇上万岁吗?若没有朕,他们会如此这般?
只听蔡京接着说:“第三个没想到嘛,嘿嘿,也是令人眼馋的事儿啊。人人都带了喜礼,并且我听说最后收到了三十多万贯哪,啊?不得了啊,这简直天文数字嘛。高太尉一下子就有小众成了超众,小户一跃成了富翁啊。当贺!”
徽宗向蔡京伸出大拇指,同时点点头,说道,“宰相不愧是百官之首,学富五车嘛,总结的真是到位呀。我看前去贺喜的官员,都是发自内心的喜庆,那真是喜气洋洋啊。还带了那么多的贺礼。昨儿在婚礼现场,看着那热烈欢快的场面,我就想,咱们搞庆典活动,除了朝廷准备的贺礼之外,官员们会不会也献礼呀?献礼的话行不行啊?能不能收啊?光华,你们考虑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