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蔡京以皇上名义下诏,禁止司马光等二十一人的子弟,不得在京做官后,朝野反响强烈。弹劾蔡京的、告御状的,象陈中、火云等,都被杨光华连哄带吓加劝慰,算是压下了;但那些仨一伙俩一团议论的、表示强烈不满的,却无法压制,也难以控制,以至于搞得满城风雨。
这些情况,蔡京可谓了如指掌。由此,他意识到,虽然自己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高度信任,并且可以假皇上之名为所欲为,可如果自己的实力不够,拥护自己、跟随自己的人不足,那么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舆论的洪流所淹没,也会重蹈曾布覆辙。而要想真正掌控朝廷,形成一呼百应、跺跺脚朝廷都能摇三摇的局面,就要尽快培养自己的人,发展壮大自己的队伍,特别是在朝廷高层扩大势力。
说干就干。蔡京立即找来了王诜,开门见山,就说“皇上下诏,禁止司马光等人的子弟不得在京做官后,朝廷内外可谓风声鹤唳,大有掀翻我的势头啊。这事说明,咱们的力量不行,没有顶大事的人。所以呀,咱得抓紧广招人才,扩充队伍,壮大实力才行呀。”
王诜一听,急忙问道:“那,你说吧,怎么办,要我干啥?唵?”
“你在朝廷熟人多,关系多,你就介绍几个可造之才吧?”蔡京尽管语气平和,但仍然能听出心情的急切。
王诜一听这话,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两手挥动着,像指挥快节奏乐曲演奏一样,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嘿,这事找我,算你大宰相有眼光!唵?”
蔡京以特别高兴的神情,颌首示意王诜快说。
王诜早就想把高俅和朱缅弄到朝廷来,这真是想啥来啥,于是便异常兴奋地说道:“我先给你推荐两个能直接帮上你,并且才高八斗的人物吧,唵?”
蔡京很是惊奇:王诜这个一向没点正形的家伙,能推荐出才高八斗的人才?就半信半疑地问道:“哪个?快点说吧,别打哑谜。”
王诜凑到蔡京脸前,闪动着两只已经不太明亮的凤眼,说:“高俅,怎么样?绝对是人才。还有一个你认识,既年轻又有才。看我们伟大的宰相能不能猜到?唵?”
蔡京一听,神情陡然变化,随口说道:“哦,高俅;另一个,不就是朱缅吗?”
王诜说的兴致勃勃,意兴盎然,蔡京却一脸惊愕的表情,眯着双眼直瞅王诜。王诜一看蔡京的表情,顿时停了下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蔡京,说:“啊,没错,就是这俩呀。怎么了,老蔡?你以为高俅和朱缅不够格?不符合你的条件,达不到你的标准?唵?”
蔡京心想,至于朱缅嘛,虽说只是个小商人,但懂得奇石鉴定,擅长奇石加工,也算个有专长的人才。可那高俅,也算人才?我听说不就会踢个球吗?我要的可是能顶大事的人,最起码得有功名、有学识、有超乎常人的本事吧?于是便说道,“老弟呀,对朱缅我还是了解的。安排个合适的位置,倒也算是可造之材。可那个高俅,听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吧?自打皇上登基,这个人就没了踪影,我觉得......”
此刻,轮到王诜用轻蔑的眼光看蔡京了。半天,王诜才撇着嘴说:“你的意思是,对高俅不感冒?没兴趣?”
蔡京回道:“既没功名,也没突出专长,更没丁点的做官经验,名声也不怎么样。我觉得......”
王诜一听,这不就等于把高俅判了死刑吗?一股无名火瞬间就蹿上来了。王诜作为皇亲国戚,又是当今皇上的至交,被多少人宠惯了的,如若面对的不是当朝宰相兼好友,王诜定会吼一通甚至骂一顿的。王诜觉得蔡京是在自己面前摆宰相架子,故意贬自己,便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地说道:“哦,我忘了,你现在是宰相,得用高端的超级才能的人。爱莫能助了,抱歉。”
说罢,王诜撇下蔡京,扬着脖子,噔噔噔噔,几乎是想都没想,径直往垂拱殿而去。
走进垂拱殿,王诜踮起脚尖悄悄地来到杨光华近前。见杨光华正低头写着什么,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便一声不吭凑上去,一把捏住杨光华手上的毛笔就往上拔。杨光华浑身一哆嗦,声音很低但威严地说:“嗨,王大人,皇上身边不得胡闹!”
王诜立即毕恭毕敬地站直了,有些难为情地说:“大秘,抱歉哈!我有件急事儿,在这里说,还是到......。”
王诜用手指着里边的休息室。杨光华就起身到大殿门口咳嗽了两声。杨戬急忙跑了过来,说:“杨大人您忙去吧,皇上有事我叫您。”
杨光华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正在心无旁骛画画的皇上,就带着王诜来到了休息室。一进门,杨光华就问:“一向欢天喜地的王大人,似乎兴致不高啊,怎么啦?”王深脱口说道,“唉,拉屎拉到裤子上,没法提了。”
杨光华忍住笑,问:“呀,什么事儿能让胸襟大如海、第一乐天派的王大人会没法提了?谁敢难为我们的王大人,谁又能难为得了我们的王大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