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和杨光华既是谈工作,又像聊天谈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往常这个时间,皇上早就回到后宫吃晚餐了,所以梁师成在门外已经等得心急火燎,两次到门口向杨光华招手示意。可杨光华只顾跟徽宗谈事情,根本就没有看到。等两人谈话完毕,杨光华一看时辰,就拍了一下手说:“哎哟,皇上,臣对不起皇上,耽误皇上吃饭了!”
梁师成这时候已经跑了进来,嘴里说着:“就是就是,你个杨大秘,就只想着工作工作,皇上的身体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啊?”
梁师成说着话,对杨光华挤眉弄眼地使眼色,杨光华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直说“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梁大官”。
徽宗却笑笑说:“你个老梁子,我们是在谈正事,涉及江山社稷的大事,你懂吗?吃饭有那么重要吗?没有了江山我还吃什么?”
梁师成眨巴眨巴眼,往旁边一闪,笑道,“哎是是,江山重要江山重要,快去吃饭保江山呐。”
说着话,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御书房。走到往尚书省拐弯的路口,杨光华向徽宗请假说:“皇上,就让梁大官一个人送您回去吃饭吧,我想马上去找一下韩忠彦,看他还不在在班上?”
徽宗明白他要去干什么,就说,“去吧去吧,你也别耽误了吃晚饭,吃好饭保江山呀”。
杨光华给皇上行个大礼,转身就跑。不一会儿就到了吏部,按照卫兵的指引,直接找到了尚书办公室。他没想到,尚书办公室的门还开着,刚到门口,一个年轻的官员已经迎出来说,“您是杨光华大人吧?请吧。”
韩忠彦一听杨光华来了,急忙往外走,要去迎接,可还没等他转过桌角,杨光华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行礼道:“韩尚书,杨光华拜见您,打扰了。”
韩忠彦一看杨光华这么有礼,也赶忙回礼,“哎哟,杨大人哎,您太客气了,可不敢说打扰。您能到我这个门上来,是高看我呢。”
杨光华就说:“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您还在忙啊?”
韩忠彦说:“我来这里任职的时间短呀,对情况了解不够,需要抓紧熟悉全国的官员情况。特别是这么多六品以上的重要官员,我得一个一个地看,了解他们的履历、政绩、廉洁情况、民声众望等等,所以我现在一有空就看,有很多还得专门记下来。”
杨光华一听,心想,这韩忠彦还真够敬业的,怪不得太后能够看中他,把他从知府直接提上来担任尚书呢。 看来还是太后厉害。
韩忠彦问:“不知杨大人这个时候到敝府来,有何吩咐啊?皇上有急事吗?”
杨光华道:“啊,皇上是有急事儿。皇上吩咐,让您给皇上拉出一个官员名单。”
韩忠彦说:“怎么个办法,你说吧,正巧管这个事的人还没走,我让他们抓紧给你写出来。”
杨光华就说:“把朝廷三省六部还有三司、大理寺、太学院、御史台,总之,朝廷所有直属部门一二把手的名单拉出来,写上每个人的名字、品级、部门、职务、任职时间,我就在这儿等着,写好了我带走。”
韩忠彦一听,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说:“安排好了,您快请坐,很快就弄好。”
杨光华说,“好。那现在,如果可以,我也看一下官员名册?”
韩忠彦指了指手边高高的一摞册子,说:“这都是,您随便看。对谁保密,也不能对您保密呀。”
杨光华便拿过最上面的一本,是三司衙门官员名册。杨光华早就听说,由于朝廷的官员成堆,人浮于事,所以各部门的办事效率极低,就干脆稳稳地坐下,沉住气,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但这吏部的办事效率,还真让他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整理好的名单送过来了,交给了韩忠彦。
韩忠彦接着把名单递给杨光华,说:“杨大人啊,这个名单我就不审了,时间太晚了,应该是没问题,如果有漏掉的或者有有什么问题的,今天晚上您看出来了,明早上朝之前您给我说,我让他们抓紧改,绝对不会误事。”
“好,耽误你们吃晚饭了,非常感谢!”杨光华说罢,就带着名单,急惶惶的,向内侍省赶去。自从他当上皇上秘书之后,常常很晚才下班。所以只要他不告知杨震,早晚杨震都会等着他一起回家。
果然,老远就看到杨震的马车停在内侍省大门口,杨震呢,正站在马车车辕一边,用手遮着眼睛往御书房那边看,却没发现杨光华已到了身后。
杨光华叫了一声“叔,又让您陪着挨饿了。”
“晚上这顿饭,早点晚点没关系。走吧。”杨震说着,已被杨光华搀扶着上了马车,马车一启动,叔侄俩便又开始了马车聊天模式。杨光华恰恰是从跟叔叔的闲聊中,获得过很多“情报”,受到过诸多启发和教育,他诙谐地说:有一种教育叫闲聊,自己是最大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