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礼说到这里神情格外凝重:“中了这美人醉,虽然人的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人的五脏六腑都会一天天迅速的衰老下去。”
“因此在人死后,药效就会浮现在肌理之上,尸体会迅速的出现表状,肤色变青变僵,也会很快出现尸斑,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微臣才能确定太后娘娘是中了此毒。”
陆宴礼敛了敛眼帘:“皇上,从脉案来看太后娘娘中毒已经有半年多,定然有人每天往太后娘娘身边下毒,但是前几日太后娘娘脉象还是一切正常,本不应该今日出事。”
“这只能说今日有人突然加大的毒药的剂量,因此,那下毒之人必然就在今日接触过太后娘娘的人中。”
随着他的话说完,整个慈宁宫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皇上脸上的神情吓人可怖,眼神好似要杀人一样,怒不可遏:“来人,将这慈宁宫所有伺候太后的宫人全部给朕送去慎刑司,一个个的审,朕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太后下毒手。”
闻言,殿内伺候的宫人全都吓的脸色煞白,哭着求饶:“陛下饶命啊,陛下,奴才/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很快就有禁军进来,将这些宫人全部都拖走了,就连秦嬷嬷都不例外。
秦嬷嬷也完全被这变故惊的神情骇然,她惶恐求饶:“皇上明察,老奴是太后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已经伺候了娘娘大半辈子,老奴断不可能害太后娘娘啊。”
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猛得转头指着步星若:“是她,一定是这个妖妃对太后娘娘怀恨在心才对娘娘下了毒,否则往日否好好的,怎么就她来了后娘娘就出事了。”
越说越觉得可能,她双眸怨恨的死死盯着步星若,一把推开要来拿自己的禁军跪挪到皇帝面前。
“皇上明察啊,一定要为太后娘娘报仇,一定是这个妖妃做的,昨天一直是她贴身照顾太后娘娘的。”
所有人视线都落到了步星若身上,朱皇后凌厉呵问:“良妃,你怎么说。”
步星若一脸的诧异,而后也上前背脊笔直的跪下,眼眸盈盈望着皇帝。
“皇上明察,臣妾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陆太医都说了这美人醉萧朝并没有,是边境才有,臣妾一直久居深宫哪里去得来这样的毒药。”
“秦嬷嬷这指正真是毫无道理,若单单只是因为臣妾照顾太后娘娘便怀疑臣妾,那明淑仪岂不是更有嫌疑,毕竟太后娘娘去前一直是她在照顾。”
她侧头看向了明淑仪。
突然被点到名字,明淑仪心又是一突,她手指紧了紧,神情淡然的跪下。
“良妃娘娘说笑了,臣妾怎么会去害太后娘娘。”
皇帝看着这互相指责的场面冷着脸没有开口,涉及到自己生母的死,他此时既怒又悲。
有种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想法。
但最后一丝理智还尚在,他沉着嗓音吩咐:“既如此,就让人给两位娘娘搜身,派人去两位娘娘宫中搜查。”
于是,步星若和明淑仪分别被带到了偏殿,由御前伺候的宫女搜身,最后自然什么都没搜出来。
明淑仪被带回来,她垂着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她总感觉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若是太后娘娘真的是因为那什么美人醉而死的,那她一定被卷入了这件事中。
若是如此,良妃提出让她一起为太后娘娘侍疾只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想到这里,心一紧。
空气流穿着压抑沉闷,时间渐渐过去,在这样氛围影响下,每个人心上都好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
明淑仪隐晦和那宫女对视一眼,而后垂下了眼帘,她宫里倒是不怕搜,太后的死本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那些往日不能暴露的东西已经全都随手烧毁了,不可能让人发现任何端倪。
这时外面高来顺带着搜宫的禁军回来了,他进来就往明淑仪方向觑了一眼,而后垂下了眼帘。
明淑仪被这一眼看的心头狠狠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她手紧了紧。
“陛下,良妃娘娘宫中并无什么异常,明淑仪娘娘宫中都是些佛经典籍,也没什么不妥。”
高来顺恭敬回答,而后语气顿了一下:“只是……老奴在本佛经夹层中发现了几张纸,上面的字迹好像并非梵文,老奴不认识不知写的是什么。”
“还有一幅有些古怪的画。”
说着将手中拿着的东西呈递上去,皇帝蹙眉先拿起了那几张纸,低头看去。
而明淑仪看到那纸还有字画却是一愣,不知道那是什么,而随即众人就看到皇帝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冷了下来。
眼底聚集着暴风雨。
看着纸上那特异奇怪的文字,他几乎用了全力才抑制住将其撕碎的冲动,而后又拿起那幅画。
这画很是简陋,似乎只是作画之人随手之作,画也不算是精湛,可在看清楚上面画的内容时,皇帝瞳孔缩了缩。
而后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杀意,他猛得抬眸看下明淑仪,将手中的画卷直直朝着她砸了过去。
“明淑仪,你最好给朕一个交代,这画上画的是什么?”
皇帝此时脸上的神情太过于吓人了,阴沉可怖,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甚至给一种感觉,他想杀了明淑仪。
这是比刚刚知道太后被人害死还要深的怒火,让众人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明淑仪身前的画上。
那画卷砸到了明淑仪的身边,正好滚开,露出了上面所绘制的图案,那是一幅百谷丰收图。
画上男男女女在劳作,脸上绽开幸福的笑容,可这画上的男女却很明显和中原人不一样。
他们的生的更加高大魁梧,头发也不是纯黑色而且是卷发,体毛茂盛,这些特征让所有人都是瞳孔缩了缩。
“这……这是……”淑妃捂住嘴,却不敢说出那个名称,那个令所有人都厌恶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