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也忍不住眼眶酸涩,却还得强打起精神安慰他:“公子,你得养好身子才能重新上战场,为将军报仇啊,这都是那些可恶的西蛮族的错。”
闻言,赵将军却突然笑了,笑的嘲讽,笑声越来越大,闭着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是西蛮族害死了父亲吗?哈哈哈……”他笑的剧烈,牵动着身上的伤口撕裂,血液霎时浸透了白色纱布。
小厮顿时神情惊变:“少将军,您的伤口又裂开了,小的立即去找军医过来。”
说着就要跑出去,赵建安立即喊住他:“不许去。”
他粗喘着呼吸,神情阴郁:“去,将救了我的那个小将士喊进来,我有话问他。”
“可是您的伤口……”
“去!听不清我的命令吗?”
小厮张了张口,只会行礼退下,赵建安身子微微颤抖靠在床壁上,伤口一阵阵撕裂的抽痛。
疼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一会儿,营帐被掀开,小厮身后跟着一个容貌普通的将士进来,小将士冲着床上的赵建安行礼。
“属下见过少将军。”他垂下眸子, 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赵建安视线沉沉落到了他身上,眸底暗含锋芒,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小厮先出去。
营帐内顿时只剩下了两人。
而原本低眉顺目的小将士也抬起了头,脸上哪里有什么恭敬,他抱拳行礼。
“赵小将军。”
赵建安眼神凌厉摄人的落到他身上,冷声质问:“你当时说的话可是真的。”
想到当时被救时,这个人告诉他的那一句话,心底就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将士拱手:“小的所说绝无虚言,这是良妃娘娘托我们公子给您带的一封信。”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封密封的信,上前几步双手把信纸递过去。
听到“良妃”两字,赵建安眉峰动了动,眼底一片漆黑,他打开了这封信,低头一眼扫去。
上面清楚的写了慧修仪为何被赐死,以及皇帝如今被人蛊惑,已经对将军府忌惮存了杀心。
旁边将士眸光微动,缓缓开口:“这次属下是封面来送这封信,没想到这么巧竟然救下了赵小将军,当时刺向赵将军的那人哪怕隐藏在好,可是属下还是发现他的招式不像是异族,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话他可没有说谎,本来按照命令他一定第一时间去杀了赵将军,哪知道还不等他动手,就发现暗中已经有人盯上了赵将军。
他自己就是暗卫,那人的招式很敏锐察觉出也是同类,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挑拨将军府和皇上关系。
这件事就往皇上身上泼脏水就对了。
闻言,赵建安手猛得一个用力,手中的信纸瞬间被捏碎,双眸充血。
他唇角嘲弄扯起:“皇上真的是对得起我赵府百年来的忠心啊,也不知道这位皇帝午夜梦回,能不能睡得安心,会不会梦到我赵府百年来死在战场上无数的儿郎们。”
将士垂眸,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已经算是完成了。
赵建安犹如坠入了冰窟,从心底冷的彻骨,这一刻甚至比父亲离世还要痛苦。
他从识字开始学的就是兵书,会走时就要练习扎马步,从小被告诉的就是要忠心皇室,守好萧氏江山。
如今就得到君王如此的厌弃。
多讽刺啊。
“说吧,良妃让你们送这封信是什么意图,你家公子又是何人。”缓了缓心底思绪,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一片平静。
可这份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是要一个契机,他随时都可能拉着人玉石俱焚。
将士觉着这位小将军一瞬间似乎沉稳了很多,褪去了身上那份浮躁的锋芒。
他垂了垂眸:“我们主子不过欠娘娘一份恩情,把这封信送到您手中,这份恩情就已经还完了,今后也不会再有其他联系,身份便不必告诉少将军了。”
顿了下:“良妃娘娘将这些事情告诉您,同时也是隐隐猜测到了皇上或许会趁机除掉赵将军和您这个隐患,也是让我们公子派人来救下您。”
“娘娘的意图属下也并不知,属下这是奉命行事而已。”他也是真不知道,甚至当接到白谢安这个命令,都大吃一惊。
赵建安眸底一片幽深:“我知道了,这份救命之恩我记下了。”
低头看着床上那信纸的碎片,他如今谁都不信,这番话也只是信了五分,他和宫里那位宠冠六宫的良妃素未谋面过,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若是他身上如今还有什么能被图谋的,那也只有手中掌握的三十万大军了。
想到这里,赵建安侧头在枕头下摩挲了一下,拿出了那只虎符,手猛得攥紧。
不管如何,他如今深深明白兵权才是最重要的,这虎符他必须牢牢掌控在手中。
……
宫外
白谢安看着眼前狼狈的家人们,双眼充血,眼底一片的愤怒,旁边的白二妹捂住脸呜呜哭泣。
“大哥,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他们拿着棒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