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详细地问了景伊的情况,仔细查看了她的状况,“能清醒过来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医生心里的负担放下了一些。
“一会儿会有人来给她做个全身体检。”
林芮清和景泽君围在景伊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生怕一个没注意,又看不到清醒的景伊了。
林芮清红着眼眶,声音还带着一丝嘶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景伊的眼眶浮上热意,心里有些酸涩,回握着林芮清的手。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让您那么担心。
林芮清自己还红着眼眶,却伸手给景伊擦着眼泪,一如既往地温柔,“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只要醒了,妈妈什么都愿意。”
几位霸总一字排开,几人面色都有些憔悴苍白,但眼神中的激动与庆幸溢于言表。
他们就这样在景伊的病床前站成一排,这样的场景还真是熟悉。
“景伊伊,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把你打醒了!”
景泽谦这话一说,瞬间病房里的其他人责怪的眼神就看了过去。
看着清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他还是刚才那副丑模样,景伊不自觉笑起来,她再次重复道:“二哥,你好丑啊。”
景泽谦这下听清了这句话 “什么啊?!这都是为了谁啊?”他伸手摸了摸脸,试探道:“很丑吗?”
景伊笑容更开了,轻轻点了点头,“很丑。”
病房里又开始响起了熟悉的吵闹声。
景伊笑着看向围着她的这些人,有她的家人,有沈淮初,有沈溪,有温寅,还有很多人。
景伊一直不相信会有人那么爱她,可是,他们,都在等她回家。
她听到了,听到他们都在等她回家。
景伊的心仿佛又静了下来,突然,她顿了顿。
他们现在还能听到她的心声吗?
……
景泽谦大笨蛋!
景泽谦大笨蛋!
景泽谦大笨蛋!
景泽谦将手上削好的苹果递给景伊,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还以为她被自己的关心感动。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神中的雀跃再明显不过,“看什么啊?吃啊,还想吃什么?”
景伊眼睛一亮,他们真听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虽然之前和原身那样说,但是景伊的确有些介意,毕竟谁不想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呢?
“那就葡萄吧。”
景伊偷偷看了他一眼,没反应?再试探一下?
“二哥,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你要真能听到就‘吱’一声,作为奖励‘黑夜’给你了!
景伊心里一痛,这可是下血本了。
景泽谦手上的动作微顿,景伊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还能听到吧?
他抬头看向景伊,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认真道:“我想和你道歉。”景伊一愣,“道歉?”
道什么歉?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没彻底解决宋原野,给你留了这样一个隐患,你也不会遭那么大的罪,伊伊,对不起。”
景泽谦看上去要哭了似的,景伊好笑地看着她二哥,“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上别人有没有起害我的心思啊?”
“可是……”
景伊将他削好的苹果放到一旁,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没有可是,你们都太紧张了,我现在不是也没什么事吗?医生都说了身上都是小伤。”
真说起来,这场车祸中受的伤,甚至比不上她从王伯祁手上逃走时受的伤重,只不过她多了段奇遇而已。
不过,那该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景泽谦红着眼眶将景伊的手推开,瞪着她,“景伊伊,我是哥哥,不准没大没小的。”景伊撇了撇嘴,“爱哭鬼哥哥。”
算了,管它是不是梦,反正都过去了。
两兄妹又开始斗嘴,门外有人敲门了,是沈淮初。
他停在了门口,似乎在等着景伊的允许。
景伊看着他恍若隔世,明明只是几天没见。
她笑着看向景泽谦,“二哥,我想吃医院旁边那家的粥,你帮我去买好不好?”景泽谦当然不愿意,不过景伊眼神中的拜托太明显了。
他叹了口气,“好!我现在去买。”起身后,景泽谦路过沈淮初身旁,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病房只剩下景伊和沈淮初。
她笑了笑,拍着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啊。”
这样的场景好像有点眼熟,他们刚在一起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啊?
景伊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悲伤,他们是不是真的八字不合啊,怎么每次都是在医院说这些事情?
“是不是吓到你了?”
景伊被撞到快昏过去的时候,见到了跑过来的沈淮初,他看上去很绝望。
一股沉闷的压抑感笼罩在沈淮初胸腔,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嘶哑,“我以为,你再也不想和我说话了。”他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束缚禁锢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景伊想笑一笑,缓解一下病房中压抑的气氛,只是嘴角始终扬不起来。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想了家人,想了‘景伊’,也想了沈淮初。
她在想,她会成为另一个‘景伊’吗?
因为爱,她会放弃一切吗?
“沈淮初,如果我说,我想过放弃赛车手这条路,你……”话音未落,沈淮初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不要!”
景伊微微张着嘴,愣了几秒。
他盯着景伊,眼尾的泛红,“你不需要放弃任何东西。”
原来,当他成为了被选择的对象时,他并没有那么开心。
沈淮初心中蓦然一痛,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景伊的手,她没有抽走。
“伊伊,那天你说不需要我去现场,但我还是去了,对不起。”
景伊睫毛微微颤动,她看见了,尽管他藏得很深,她还是看到了。
“我的父母死于车祸,死在我面前,那是一辆大货车,轿车刹车失灵了,有很刺耳的摩擦声,车速很快,快到无法控制,车撞上去了……”
这是沈淮初第一次将这件事说出来,他紧握着景伊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给他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