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通了,为什么成绩平平的陈美娟一夕之间突飞猛进,原来,是顶替了她的成绩!
纪念恩足足愣了许久,才大笑出声,苦中带泪,她脱力般跌坐在沈以沫身旁的凳子上,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要顶替我?”
她满眼疑惑不解。
“陈美娟可是我的同桌好友,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无所有,只有高考这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就算,就算她落榜,她完全可以来年再考的,我不行的。”
纪念恩想不通,面露痛苦之色,紧紧抓着头发,情绪一度失控。
“即使我考上大学毕业出来,都难以过上她生来拥有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这么欺负我。”
泪水犹如开了闸的水龙头,倾泻而下,打湿了面庞,无数心酸委屈齐齐涌上心头,吞噬着纪念恩的理智。
恨意占据心扉,如果不是因为陈家人,她根本不用遭受现有的苦难,陈美娟现在过着的生活,本应该属于她的。
沈以沫沉默地看着她宣泄情绪,并没有出声打扰。
良久之后。
“陈钢拿了一笔钱想要补偿你,被我拒绝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想要那笔钱……”
“不,我不要!”
纪念恩死死捏着手,“我就算是死,也不要那笔钱!”
真如沈以沫所了解的那样,纪念恩根本不会,也看不上那笔钱。
只是陈钢的姿态未免太过恶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罪魁祸首连道歉应该有的诚恳都没有一丝一毫,甚至不想让纪念恩知道真相,多么的可恶。
沈以沫点头,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陈美娟她休想占据你的人生,我马上打电话告诉我爸妈这个消息,让陈美娟没脸在省大待下去,学校方面一定会开除她的!”
“她爸违规操作,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到这些,纪念恩的情绪才有所平稳,只是瞳孔依旧涣散。
她明白,就算真相大白,她遭到的伤害也无法挽回,学校方面,也很难再录取她,一切都让陈家人给毁了。
到了这个关头,纪念恩也没忘记:“但是,以沫姐,陈家有权有势,我们怎么得罪的起,要是连累了你,连累了这家店,我还有什么脸面见王婶他们?”
店里的员工都靠着收入贴补家用,他们对待纪念恩如同自家亲妹妹,包括沈以沫,纪念恩又怎么忍心因为自己牵连这么多人。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沈以沫拍了拍她的肩,“别忘了淮平大哥,他不会置之不理的。”
作为原文中的男主,纪淮平无疑是正义的化身,亲眼目睹这样的事,在得知纪念恩不愿意接受补偿后,不再隐瞒,当他收集好证据,准备在第二天的会上公开陈钢的罪责。
可就在当天晚上,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省里打来的。
这也是纪淮平第一次知道,陈钢还有省里的关系。
“小纪同志,省大已经开除陈美娟学籍,现在是新社会,没有封建时代的连坐,你年纪轻轻,做事要稳当。”
电话里的老人温声说了一番话,言语中不带情绪,言简意赅。
话落,不给纪淮平反应的机会:“我有个会,先这样了。”
电话挂断,纪淮平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的机会,更别提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能说对方压根没把他当回事,至于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谅他没那个胆子来硬的。
可偏偏纪淮平就有那个胆子,第二天一早,连赵文慧都没提,在会上,当着县长和书记的面,将陈钢做的好事说了个清楚。
书记脸色沉重,偌大个会议室,寂静无声。
之后陈钢被带走调查,当天下午,纪淮平也因为成分和贪污问题被审查。
一旦罪名落实,纪淮平牢狱之灾难免。
收到消息的赵文慧只觉得天塌了。
“说淮平在村子里贪污?呵!这怎么可能!”
赵文慧崩溃不已,怎么三天两头碰上事,“肯定是得罪人了!以沫,你饭店来往的人多,你知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恰巧这时,踩了两个小时自行车的纪长顺面颊通红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好了嫂子,调查组叫了纪小浩夫妻询问淮平贪污的事!”
“什么!?”
赵文慧双眼发黑。
那纪小浩夫妻他们已经得罪死了,甚至不用别人给好处,他们铁定要给纪淮平按个贪污受贿的罪名。
手脚冰冷的赵文慧六神无主,到了出事的时候才意识到人脉的重要性。
她紧紧抓住沈以沫的手:“弟妹,你说句话啊!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有人说的上话的?这些罪名都是莫须有的!”
沈以沫长叹一口气,将纪念恩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她也没料到陈家背后还有人。
三人走在街上,距离饭店不过几步路,到门口时才发现饭店外面围了一圈的人。
“我们收到群众举报,你们这家店收费不明,现令你们闭店接受调查!”
连带赵文慧的百货商店也收到连累,一齐查封,说是卫生问题。
总之有人要整她们,多的是借口。
也只有远在纪家村的纪淮安能够幸免,否则怕是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沈老板,这可怎么是好啊!”
“天呐!哪有这样无缘无故封我们店的!”
“该死的,我和你们拼了!”
王婶的丈夫纪旺福发狠,冲上去就要和他们拼命,被沈以沫及时拦截了下来。
“不要妨碍执行公务,让他们封吧。”
纪旺福气得发抖,“老板,这可是我们大家的心血啊!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这一天浪费多少钱!说封就封,凭什么啊!我们店的菜单都是明码标价的!什么价格不明,我呸!”
员工们满脸怒容,都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公,只要不是个眼瞎的一看就知道是让人给整了。
纪念恩面无血色,呆呆站在饭店大堂里,客人都被请了出去,往日热闹的饭店只剩下他们一行人。
“以沫姐,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她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