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
拉着孩子们的沈以沫回头，只见纪淮平一家从前方走来，似乎到了有一段时间。
沈家人面面相觑，疑惑地打量着这一家四口。
见到他们沈以沫并没有太多意外，微微一笑，向父母介绍：“这是淮安的大哥大嫂，还有侄子侄女，这个是小龙，还有小梦。”
对于老纪家的事沈家父母早有听闻，纪家那父母是真正的极品。
小龙小梦头一回上省城略显局促，见到传说中的沈家人，听说都是大学里的教授老师，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弃他们。
沈知礼笑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跟地瓜土豆一起叫外公外婆就行。”
赵文慧的娘家也是奇葩云集，坏脾气的爹，极品哥哥嫂嫂，柔弱的娘，小龙小梦心里阴影面积也是极大的。
“外公外婆。”
俩人小声喊了句，跟在父母身边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一大家子。
沈知礼目光移向纪淮平，“上省城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家里房间多，用不着上外头去住，既然来了，晚上说什么也要上家里吃饭，走！”
他和江未晚一人一个拉过小龙小梦。
当初他们下放，沈以沫姐弟受尽白眼，在省城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沈北牧只能去住招待所，得知这些事，沈家父母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如今见到从农村来的纪淮平一家，他们想都没想热情招待。
赵文慧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们住招待所挺好的。”
以她的身家买一处房子不成问题，但他们人都不在省城，实在没必要，万一让人知道了，还说是纪淮平贪污。
“诶！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人多热闹，难得来一趟，一起过年了！”
拗不过沈家人热情，纪淮平被派回招待所取行李，赵文慧则带着孩子们同沈以沫回沈家。
离开时，撞见了和李家人走过来的顾天明。
他一个人跟在身后，孤零零的，穿着不合脚的破布鞋，迎面看见熟悉的面孔，他眼里闪过屈辱，捏紧了拳头，投向地瓜土豆的眼神里满是仇恨。
地瓜土豆神色复杂，手牵着手。
他那眼神土豆再熟悉不过了，“你想做什么，还想骂人？”
顾天明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就是要搞事，土豆下意识反击。
“你们别得意，一群害人精，要不是你们，我和妈妈不会沦落成这样，你们会遭报应的！”
顾天明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红肿，沉浸在妈妈的死亡当中，恨不得杀了这些人给妈妈报仇。
土豆冷笑：“你妈妈害了爷爷奶奶，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爷爷奶奶多疼你。”
顾天明想也不想反驳：“放屁！是你们陷害的！我妈不会杀人！”
“是吗？”
地瓜抬眼，乌黑清亮的眼眸带着寒意，“拐卖犯罪的事她干了不止一次，你是亲眼看见的，串通司机制造车祸难道她就干不出来吗？”
顾天明一下噎住，目光闪烁，再无法摆出之前的态度义正言辞质问他们。
他掐紧手心，浑身颤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明明他该在顾家小洋楼里车接车送父母疼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填饱肚子都难。
地瓜面露嘲讽：“你该怪你妈做事不留余地，要是爷爷奶奶现在还能站着，以他们对你的疼爱，就算你不是顾家亲生的，他们也不忍心看你受苦。”
孩子们的事沈以沫他们没掺和，只是听到这话，纪淮安一怔，转向地瓜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顾天明再说不出话来，面色苍白，有些站不稳。
“李天明！你个小畜生还愣在那做什么！家里还有活没干呢！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天天闲着没事。”
那头的李家父母怒了，过来薅过顾天明，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连拖带拽的走了。
怒斥声隔着一条街还听得清楚。
“你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还不知道懂点事，还以为你是小少爷呢！”
李父充满怨气与嫌恶的话语清晰落入地瓜土豆的耳朵里。
看着顾天明跌跌撞撞的脚步，思绪飘回小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境况一样，爸爸残疾，现在一切都发生了颠倒。
土豆喃喃道：“顾天明最瞧不起穷酸的乡下人，以前也嫌弃爸爸残疾，现在轮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怎么，我们土豆同情他了？”沈以为微笑侧目。
土豆摇头，泛起冷笑：“才不是，我心里爽死了，有什么可同情的，天下多少人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根本不算什么报应，要换成我和哥哥，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三岁的时候土豆是靠和地瓜挨家挨户要饭活下来的，顾天明的境况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这话土豆倒是没有吹牛的成分。
土豆说完，察觉到父母低落的情绪，连忙笑嘻嘻地扑了上去：“以前我三岁的时候都饿不死，现在我的脸皮更厚了，要是现在让我和哥哥联手去要饭，绝对吃得饱饱的！”
“可不是，这两年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饿肚子的人变少了，再去讨饭不会像以前那样艰难。”地瓜脸上扬起笑容，极为高兴。
小龙小梦看向兄弟俩，在讨饭方面，他们也有心得，只是他们妈妈变好的速度比二婶快，从前他们也是村里人人嫌弃的存在。
“行了，咱们回去吧，家里阿姨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晚了菜可就要凉了！”
沈北牧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前闪过，笑容满面，脚踏踩得飞起，没两下便消失在他们面前。
土豆捏紧拳头：“可恶的舅舅！竟然不等我！”
……
……
天黑之前，一大家子回到了家中。
沈梦已经成为过去式，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快看，这就是我外公家，我没有吹牛吧！”
土豆欢呼着跑进家里，热情地给小龙小梦介绍家里，那叫一个嘚瑟，客厅沙发还有二楼的书房，大大的楼梯。
村里的条件和城里当然没得比，何况还是数一数二的小洋楼。
小龙小梦满眼新奇跟在土豆后面。
“快来吃饭吧！”
孩子们逛了一圈，被大人叫到餐厅吃饭，大大的桌子摆满了菜肴，灯光明亮，热腾腾的菜香扑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