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沫扯出一抹笑,“以沈梦的为人,能干出这种事一点也不意外。”
这话又提醒了顾怀阳,脑海里满是沈梦从前抱怨沈家虐待她的一幕幕。
可笑他信以为真对沈家越来越冷淡。
少年时期满腔热血,嫉恶如仇,见到寄人篱下惨遭虐待的少女难免心怀不忍,不承想这些都被沈梦精准拿捏。
现在回想起来,顾怀阳一面惊叹于沈梦的套路,一面恼火自己的愚蠢。
“是我对不起你。”
沈以沫看向他,“只能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即使你看到那些书信,依照你当年对沈梦的信任,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顾怀阳面色僵硬,下意识想要否认,可细细想来,却如沈以沫所说,那时的他认定沈家人虐待沈梦,就算看到沈以沫那些情意绵绵的书信也只会不屑一顾,说不准还会更加厌恶。
“既然早就做出了选择,就不要轻易说后悔的话。”
沈以沫面无波澜:“祝你好运吧。”
顾怀阳嘴里发苦,来之前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可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也是,往后有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告诉我。”
沈以沫侧目,满眼古怪。
意识到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误会,他紧接着补充道:“抛开从前那些过往,现在我们也还是家人。”
瞥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方怒目圆瞪的沈梦,沈以沫笑容颇具玩味,点了点头,“我得回家做晚饭了,拜拜。”
“好。”
顾怀阳感到一阵怅然若失,看着沈以沫的背影,忍不住上前一步:“以沫,对不起。”
沈以沫脚步并未停顿,顾怀阳也不确定她是否听到自己的话。
转身,对上沈梦阴恻恻的目光,他眉心一跳。
“你们在做什么?!”
沈梦如临大敌,仿佛捉奸在床一般,愤怒到极点。
顾怀阳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俩人不可避免又是一顿争吵。
……
地瓜土豆在李老那乐此不疲,每天上学比玩耍还开心,地瓜是奔着学习去的,土豆是奔着什么去的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奔着什么,土豆学习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
沈梦看着兄弟俩起早贪黑学习的模样,心里暗暗较劲,让顾霆托关系找了名师,每天送顾天明去学习,早上国学,中午数学,晚上还有一节英语,把顾天明给折腾的够呛。
窗外明月高悬,屋内的顾天明对着收音机听着不感兴趣的鸟语,手里的笔怎么也不愿动弹,倦意来袭,头也跟着一点一点的。
这时,听到外头传来的欢笑声,起身一看,是地瓜和土豆在园子里玩耍,这让他心里不平衡极了。
房门咔嚓一声被推开。
顾天明想要坐回去已经来不及,被端着牛奶的沈梦逮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顾天明脸色煞白。
“你在做什么?”
沈梦的面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阴沉骇人,落在顾天明的眼里简直比鬼还要恐怖。
“我,我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
“是吗?”
沈梦冷笑,砰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牛奶,抓过作业本,看着上头一片雪白,骤然暴怒。
“顾天明!一个小时了,你一个字都没动?你都在做些什么!”
沈梦心中怒火被点燃,歇斯底里:“你知不知道一会儿还得练琴?!拖拖拖!你上哪学的,你想练到天亮是吗?!好!我就坐在这里盯着你,作业没做完哪也不准去!”
一声高过一声的咆哮和那扭曲的面庞把顾天明吓得嗷嗷直哭。
沈梦一看这情况,更加愤怒了,血液上涌,抓过顾天明直接动起了手。
孩子的哭声和各种咒骂混杂在一起不堪入耳。
书房的顾怀阳被引了过来。
“他才几岁?就算是大人也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学习,你就不能让他歇歇吗?”
顾天明被逼成什么样顾家人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沈梦的坚持没有阻止,终于在今天爆发。
“我管儿子你插什么嘴,你在家几天!有本事你在家里盯着他!”
听了顾怀阳的话,沈梦更加愤怒了,抓过一旁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不顺快要把她搞垮了,偏偏顾怀阳还要和她作对,加重沈梦心中的怨恨。
顾天明吓得脸色煞白,在原地发抖,顾怀阳赶忙拉过他出了房间,任由沈梦在那发泄。
“爸爸,我不是不愿意学,我太累了,呜呜呜呜……”
面对这样的场景,顾天明的心里充满了惶恐,被顾怀阳牵着,眼神颤动:“对不起,是我太笨了,要不然妈妈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再顽皮的孩子在面对暴怒的父母时心中都充满了恐惧。
顾怀阳心中一酸,摸了摸他的脸,“以后少学一些,现在是寒假,你该多上外头玩一玩,明天爸爸带你去动物园好吗?”
“妈妈一定不会同意的,我要是不考年级第一,她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