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
芳儿反问:“那你是什么人?”
她不答,问:“你是中庸?”
“不然呢?”芳儿没好气答。
她说:“中庸有如此功夫,很难得。”
是夸她?芳儿顿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你们为何在此处?”
宋清浅见她不像同济会的人,答:“误入。”
“误入?”那人笑了一下,“何不实话实说?”
宋清浅干脆答:“被人追杀。”
这个人看起来是友非敌。
“同济会?”
芳儿讶异:“你怎么知道?”
“这里的尸骨全是他们的手笔。”
“那您为何在此?”宋清浅问。
那人淡淡答:“来救人。”
她也不废话了,头前先走:“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
芳儿背上萧北棠跟着她一路走,走过弯弯绕绕的路,才出了天狼山,跟着她又走许久到了一处村子。
她领着宋清浅她们进屋,说:“你们就在此住一夜吧。”
她刚刚说救人,那她定会医术了?
“恩人,您可会医术?”
她漫不经心答:“略懂一二。”
宋清浅:“能不能劳您为我夫君瞧瞧?”
芳儿背着萧北棠,看不见她的脸。
她轻飘飘说:“放下来吧。”
芳儿将她放在床榻上。
她上前定睛一看,眼底诧异非常:“棠儿?”
宋清浅也讶异看向她,她竟唤萧北棠棠儿?她是谁?
她急忙坐下来,将手搭在萧北棠的脉上,又撸开她衣袖。
眉头一皱。
宋清浅看着萧北棠的小臂,怎么会变成青紫色脉络一样的了?
她放下萧北棠衣袖,转过身,看着宋清浅问:“你是浅浅吧?”
宋清浅犹疑的看着她:“您是?”
“我是棠儿的六姨母。”
六姨母?不就是幕后口中的神医?宋清浅在姜家的时候听了许多姜家七个子女的事,这个六姨母医术高超,为人良善,每年都要外出悬壶济世几个月。
她方才竟说对只略通一二。
“六姨母。”宋清浅唤了一声,“她怎么样?”
姜六说:“她太累了。”
“那她胳膊上这原先是个印子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六默了默:“没什么大碍。”
宋清浅紧绷的神情总算放松一点。都说六姨母是医术高超,那她说的话应当可信吧。
姜六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遭遇了刺杀?”
宋清浅解释:“我们原打算一路游山玩水回京去,顺便也看看风土人貌。不曾想却遭遇同济会暗杀。”
“这么说同济会已经知晓你们的身份了?”
宋清浅说:“想必是。”
姜六问:“棠儿身边的人呢?”
宋清浅轻叹一声:“刺客太多,当时全部走散了,如今还不知他们如何了。”
姜六点了点头:“我先传信出去吧。”
她写完信后吹响口哨,一只信鸽闻声落在窗沿。
这信鸽是姜大培养的,用于家中各分舵之间的联系,机灵无比。
姜六将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它。
宋清浅坐在床边看着萧北棠,芳儿也靠着床沿睡着了。
“浅浅,你也去休息吧。”姜六走到她们跟前。
宋清浅摇了摇头:“六姨母,我想替她沐浴。”
姜六看着萧北棠,点了点头:“我先叫人烧点热水。”
叫人烧?这里不是个村子吗?她到这里也没看到有随从丫环。
“管管。”姜六唤了一声。
一个男中庸,看起来憨厚老实,只是走路一瘸一拐。
管管一拱手:“先生。”
“烧些热水。”
“是。”
待水烧好,宋清浅和姜六一起扶着她进屋里。
宋清浅在姜六的帮忙下替她脱了衣衫,衣衫上头血迹斑斑。
她如今比宋清浅高也比宋清浅重,宋清浅一个人伺候她沐浴,是有些费劲的,尤其她还昏睡了。
姜六盯着她的身体看,除了小臂,其他没什么异常。
将她扶进浴桶后,姜六才离开。
宋清浅就这么看着她,睡着了还皱着眉头,长发披散下来,混着血水,已经不是根根分明。
宋清浅替她一点点梳开发丝,一点点洗净。
洗了许久,桶里的水已微微泛红,
宋清浅拜托管管换了水来,又替她洗一遍,她自己也脱了衣裳坐进去。
面对面看着她。
看了许久萧北棠许久,她倾身向前,手臂环住萧北棠脖子,紧紧抱着她。她眼眶渐渐湿润,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萧北棠肩头,低声啜泣。
她克制很久了,面对敌人时,她不愿展现出脆弱,也不畏死,更不愿哭。
又过许久,她平复自己,替她擦干身体,姜六送来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一身洁白,头发用发带束起,这样看真的有了几分江湖儿女的气息。
这才几日啊,她已经清减许多,下颌线更明显了。
这屋子姜六让给她们睡了,姜六也替芳儿找了屋子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