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上,萧北棠撑着脑袋看着宋清浅,孜孜不倦的听她讲那些课业,宋清浅一刻也不曾看她,她总直白的盯着她看,宋清浅怕对上她眼神。
课间,赵子鸣捧着书追着宋清浅问:“先生,学生昨日漏了一个问题,昨日一夜都不曾睡好,还请先生为学生解惑。”
宋清浅原本拿着书准备走了又坐回来:“你说说看。”
“......”
萧北棠趴在桌上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她心里嘟囔:这个赵子鸣连这么点时间都不放过。劲敌除了情敌,还有这种勤敌!真是太难了。
“对了先生,学生昨晚在门外叩了许久的门,先生都未曾开门,后来学生似乎听见了打翻砚台的声音?”赵子鸣倒不是起了疑,他就是纯纯的尊师重道,关心先生。
“昨晚...昨晚我骤感不适,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故而未能与你开门。”宋清浅没想到他会提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随意搪塞过去。
但赵子鸣对宋清浅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会怀疑,他点了点头忧心道:“先生哪里不适,请郎中看过了吗?现下可好了?”
宋清浅见他问的认真,似乎没听见旁的声音,松一口气:“已无碍了,不必担忧。”
陆无忧坐的近,听的一清二楚,她关切问:“先生不舒服?”
宋清浅又答一遍:“现下已无事了。”
“如此便好,先生可要好好保重身体。”陆无忧还好没有纠缠,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宋清浅也不知道该如何圆。
萧北棠含笑问:“先生不舒服吗?瞧着确实有些憔悴。”
宋清浅冷她一眼,不答她。
陆无忧揶揄她:“往后有问题早些去请教,别总搅扰先生。”
萧北棠单手撑着头睨着她,漫不经心道:“难道不是你们先占了那么久的时间?”
陆无忧恼火的看着萧北棠说:“姜棠,为何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
萧北棠笑了笑,懒懒说:“我可没有,就事论事而已,我是说我在的时候,先生还好的很。”
陆无忧懒得理她跟着宋清浅往书房去。
萧林搬着凳子走过来,手搭上她的肩,小声问:“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万琪也跟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
“快天亮的时候。”
“在先生那里??”
萧北棠漫不经心答:“不然呢?”
“有什么惑竟解了一夜?”萧万琪声音极低,挑眉坏笑。旁人不知,但她一闻萧北棠身上的味道便知发生何事。
萧北棠不假思索答:“那倒没有一夜那么夸张,太累,睡着了。”
“啧啧啧...”
萧林笑着说:“昨晚周桦起夜没瞧见你,她还将我们唤醒了,说你不在,院里又寻不见你,很是心急,她又是个热心肠的傻丫头,若非若风出手点了她的穴让她睡了,她只怕是要拉着我们去找你呢。”
萧北棠置若罔闻,向她们炫耀说:“我的荷包,好看吗?”
萧万琪温声:“我们跟你说正经的呢,你下回还是注意点,万一被瞧见。”
“她若是醒来寻我,你们拦下便是。”萧北棠不愿意。宋清浅那里,她定是要日日都去的。
“一回两回是行,十次八次的,她纵然傻乎乎的也不至于一点儿无所察觉吧?你日日都出去,做什么去了她迟早要疑心的。”萧万琪提醒着她。
她头枕进臂弯,另一只手把玩着宋清浅送她的荷包,抬眼瞥了萧万琪一眼,漫不经心道:“那让若风使些法子让她日日熟睡不就好了。”
“......”
果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是可怜了周桦,每每入夜,便叫若风悄悄一指点睡了过去。好几次头直直磕在床铺上,第二日醒来她还嘟囔着为何会脑袋疼。
......
天气渐暖,京中的杨柳垂丝摇曳,嫩芽儿水灵的紧。
国子监的院中池边也栽着几棵,和这些学子一样,生机勃勃。
三月春闱已过,国子监送走了一批考生,往年的成绩很是喜人,因此年年送考的阵仗都很大。
最高兴莫过于院长,每年的琼林宴就数国子监办的最为盛大,因为国子监中榜的学子最多,当然,这也与朝廷直属脱不开关系,景帝每每召见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再有两年,我们也该科考了!”赵子鸣斗志昂扬,信心满满,眼中满怀希冀。
“科考么?”萧北棠呢喃一句。
前两日休沐,景帝还特地问了问她意见,今年的殿试,该考些什么?
萧北棠从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往年考的大多是陈词滥调,这些人学问是有了,就是不知真的做官,能做成什么样。
“考论乾元,中庸,坤泽在世间的立身之法吧?”萧北棠拧眉想了许久,才说出想法。
景帝看了她一眼,很意外她会说这个。
“说说理由?”
萧北棠笑了一下,直抒胸臆:“近日读书有感,《师说》中说术业有专攻,孔子说因材施教,先生说因势利导,儿故有此想,而且母皇登基十八载,一直倡导提升中庸和坤泽的地位,然权利掌握在乾元手中,又如何能惠及中庸和坤泽呢?”